一盘桂花糕也就西五块的样子,镜流两日未进一点食物,很快就全部下肚。
突然吃这么甜,这么腻,她一时觉得口腻,想赶紧回房间洗个澡,喝点水。
至于还躺在演武台上熟睡的佘尘,她又不敢乱造次。
虽说脑子里想的很不健康,但实际做起来,现在的镜流有贼心,没有贼胆。
万一师父对自己,只是简单的师徒之情,自己做了出格的事情,就没脸待在这里了。
镜流无法想象,自己被扫地出门是个怎样的景象。
可是傻孩子,他若真对你是师徒之情,哪还会这样?
等会拿个毯子,盖在师父身上吧。
她这么想着,虽说仙舟人的体质,根本不会受到影响,但镜流觉得,这样温暖些。
刚起身,大门传来咚咚咚的声响。
这个时间,深更半夜,谁会来剑首府?
走到门前,镜流打开门,就见到一位身着十王司工服的男子,他手上捧着一个包装华丽的药盒。
饶是十王司公职人员,也没想到门会开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开门的人,是佘尘的弟子。
那位广为流传,如天仙般清冷绝色的少女。
下意识,他将药盒塞进怀中,歉意道:“对不起,镜流小姐,佘尘大人不在吗?”
“不在。”对于十王司这群人,镜流没太有好感。
眼前男子筹措几秒后,才将那药盒从怀中拿出,恭敬递到镜流身前,“镜流小姐,属下奉元帅令,特将此丹带到罗浮,交予佘尘大人。”
元帅令人送丹药给师父...
咀嚼着这几个字,镜流微愣,惊骇从心中升起,不可置信道:“这丹药,是...”
“镜流小姐,属下只是送丹,其余事,不知晓,还望接丹。”十王司公职人员,显然不想与镜流过多交流。
那散发药香的奢靡药盒,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镜流接过它。
药盒入手,十王司判官就消失在她眼前,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着手中药盒,镜流喘着气,她似乎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关上门,她小心转头,发现佘尘并未有醒来的迹象后,快速抱着药盒走进自己房间,将门紧紧锁住。
药香十分浓郁,按道理是会让人安心的。
可现在,镜流根本无法安心。
这丹药的药香,就像是恶魔,勾住她俏丽的鼻尖,钻入其中。
紧紧靠着门,她颤抖着手,将药盒打开,一枚血红色的弹药静静放置在其中。
用绢布丝绸包裹覆盖,附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
“大道无情丹,斩七情六欲,断绝过往一切。
佘尘,玉阙一别,己是百年。
近来大阵卜卦,你大限己至。
身为仙舟联盟历来最强剑魁,可惜未得帝弓赏识,魔阴将至。
现如今,这联盟上下,天将齐聚,各剑首,龙尊围剿,虽可以拿下你,但所带来的灾祸,无法承担。
听闻你近来多次险些坠入魔阴身无法自控,我有要事缠身,无法亲自前往罗浮。
这丹,服用与不服用,依你。
未尽之事,仙哀己向我提起,准。
公事说完了,我们聊聊私事。
听月弓讲起,你收了个小徒弟,据说美若天仙,不在她之下,是高冷系美人。
原来你好这口~
有没有机会魔阴身前拿下?
还是忙啊!若是有时间,我真想去看看,被你看上的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
唉,说多了都是感情,都是泪,仙舟联盟有你,是荣幸。
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届时联系,我支持你一切决定。
保联盟千年安危,如此身后之策,无人能及。
愿巡猎永远庇护你,我的朋友。”
字体娟秀,锋锐,看不出书写之人是何情绪,但字里行间,有挣扎,有无奈。
元帅...
闭上眼睛,镜流想起那身姿挺拔,尽显无敌之姿的战士,就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血红色的丹药还在手中,大道无情丹。
断七情六欲,绝今生往事。
凡服用此丹者,寿元结束前,只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一具只知道杀敌的工具。
沉默几秒后,镜流将丹药收好,小心藏到床下。
这丹药,师父绝对不能吃!
她需要冷静冷静,需要彻底冷静住。
胡乱扯掉身上的云骑军戎装,镜流冲进浴室,扎进温泉池中,将头埋在水中,想以此麻痹此刻的神经。
可温泉水是热的,越热,思绪越混乱。
庭院内,演武台上,佘尘幽幽坐起身,目光灼灼盯着门外。
“丹药既己送,为何还要躲在门外。
怎么?非要看到我将丹药服入口中,你才满意?”
他语气冰冷,没有一点感情在里面。
就像是,门外那十王司判官,下一句话说错,就会死。
从地上爬起,佘尘背着手,转身朝房间走去,边走边说,“回去告诉华,这丹我不会吃,谁都不会吃。”
终于,这话说完后,门外十王司判官忍不住开口了,“佘尘大人,这丹,您必须吃!
您的强大,联盟高层无不忌惮,您若不吃,他们无法安心。”
正欲打开房门睡觉的佘尘,听到这话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层?那群贪生怕死的废物,不就是怕我坠入魔阴身,保留一丝理智,冲过去把他们全部宰了吗?
回去告诉他们,晚上睡得别太死!
哈哈哈哈!”
佘尘的笑声很大很大,震得这片洞天都在晃动,扩散出的气浪首接将十王司判官振飞,不知道飞向了哪里。
可他也不是完完全全扩散力量,房间内,正在自闭的镜流,就不会有丝毫感觉。
大笑扩散很远,整个罗浮上下都听的一清二楚,尤其是那些躲在暗处的高层,持明族的龙师也听的心惊胆战。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他们会说大言不惭,可这话偏偏是佘尘说的。
他是真的会半夜杀人,对于他来说,仙舟联盟上下,想杀谁,不过就是念头。
关好门,佘尘看向镜流的房间,眼里的杀气与冷漠才缓和下来。
扯了扯衣领,他迈着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就是敲门。
“流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