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的手指刚触到木盒表面的藤蔓纹路,精卫突然在她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青玉雕琢的鸟喙溢出冰蓝光晕,在她肩头急促地颤动。"当心!"虞清猛地扣上盒盖,木盒缝隙里渗出的幽绿色光芒将她的指节映得发青,"这东西在窃取精卫的灵力。"
程峰布满老茧的手按在青铜剑柄上,古观象台斑驳的石砖地面突然生长出细小的冰晶。这个总爱把"守夜人不需要感情"挂在嘴边的青龙使者,此刻眼中翻涌着暴风雪:"青木部在每块灵晶核心都种了噬灵蛊。但我们得留着它——那些杂碎掳走七名同伴时,用饕餮藤封住了整片北区。"
"包括六岁的双胞胎。"炎雨的金瞳突然燃起鎏金火焰,朱雀纹章在她锁骨位置若隐若现。观象台顶层的青铜浑天仪发出嗡鸣,二十八宿的铜制星官齐齐转向北方。
星痕的白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指尖点向北方天际:"看见那片扭曲的星辉了吗?古植物园上空的青龙七宿正在溃散。没有灵晶核心引路,我们连饕餮藤的本体都找不到。"他说着转向苏晚腰间微微发光的布囊,"好在烛龙之眼能补全西象阵——尤其是当白虎之力暂时空缺时。"
虞清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程峰背上的青龙剑匣泛着寒光,炎雨腕间的朱雀翎羽正在发烫,苏晚颈后的玄武鳞片若隐若现,而雷烈...她想起图书馆里那个用雷电织成结界保护幸存者的男人。精卫突然在她耳边清啸一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昆仑之巅的青铜巨镜轰然碎裂,九只神鸟衔着碎片飞向八方...
"所以雷烈不仅是白虎使者,"姜远突然开口,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更是西王母最后的信使?"
"准确来说,精卫才是信使本体。"星痕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某种古老的气息从他身上苏醒。浑天仪中央的赤道环开始加速旋转,投射出的星图逐渐勾勒出相柳九首的轮廓:"九十九个昼夜后,当北斗指向天枢,这头吞食星辰的凶兽就会彻底苏醒。"
苏晚突然按住腰间的烛龙之眼,玉质眼球在黑暗中睁开竖瞳:"所以神裔团各部突然停止内斗...玄冰部上个月还在和赤焰部争夺灵脉..."
"他们在豢养相柳。"虞清感觉到精卫的灵力在经脉中沸腾,木盒里的灵晶核心突然发出尖锐鸣叫。观象台地面的八卦阵亮起银辉,北方玄武七宿的星光照在苏晚的玄武鳞片上,竟幻化出龟蛇缠绕的虚影。
星痕的白袍突然浸出血色,无数细小的伤口在他皮肤上浮现又愈合:"守夜人传承的代价。我们每动用一次西象之力,相柳苏醒的时间就会提前一刻。"他指向浑天仪上新出现的裂痕,"但今晚不同——青龙七宿与望月同辉,程峰的剑气能斩开饕餮藤的命门。"
虞清突然按住心口,精卫的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东海之滨的悬崖上,玄龟背负着昆仑镜碎片沉入归墟,戴着玉镯的少女在雷暴中化作飞灰...她猛地抓住苏晚的手腕:"你的玉镯!是不是刻着玄冥纹?"
星痕的影子突然拉长扭曲,某种洪荒巨兽的气息笼罩观象台:"那是三百年前战死的玄武使者。她的元神碎片附在玉镯上,首到遇见新的宿主。"他话音未落,北方夜空突然亮起青色雷霆,浑天仪的铜制苍龙挣脱支架,朝着古植物园方向发出震天龙吟。
精卫突然展开灵力凝结的羽翼,虞清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满天星斗之中——那分明是戴着昆仑玉冠的西王母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