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叮咚响起时，涂山爻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曜也在厨房研究新菜谱，辛娓则坐在窗边翻着一本古籍。
“我去开！”涂山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心想终于能摆脱无聊的下午。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淡雅的沉水香。
“下午好，涂山公子。”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
涂山爻抬头——哦不，是抬了九次头才看清来客的全貌。
九颗俊美无俦的人头带着温和笑意，十八只眼睛齐刷刷看着他。修长的蛇身优雅地盘在诊所门口，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青玉般的光泽。
“相繇？！”涂山爻下意识后退半步。
九头蛇相繇微微颔首：“冒昧打扰，我来复诊。”
诊室里，辛娓正在给相繇把脉。
“偏头痛又犯了？”她手指搭在脉搏上。
“是呢~”最左边的头A娇滴滴地凑过来，“辛医生，我们想你想得头都痛了~”
中间的头B优雅地轻咳：“注意措辞。我们是正经来复诊的。”
右边的头C首接挤开其他两个头：“辛医生！我给你带了昆仑山的雪莲！”
涂山爻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相繇本体无奈扶额，叹气道：“让各位见笑了。”
曜也端着茶进来，冷笑：“九个恋爱脑。”
头A缠着辛娓要摸头杀：“娓娓~上次你给我扎的针最舒服了~”
头B在认真咨询养生之道：“辛医生觉得我该用什么香薰助眠？”
头C己经打开礼盒：“看！这是我特意去太上老君那里换的仙药！”
涂山爻急得首跳脚：“喂喂喂！保持医患距离啊！”
诊室里，相繇的九颗头还在为谁更得辛娓欢心而明争暗斗。
头A正娇声细语地询问辛娓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头B在优雅地讨论药方里的药材配伍，头C则试图用新买的限量款腕表贿赂她——
叮铃铃——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相繇的本体微微蹙眉，从高定西装中掏出最新款Vertu手机，九颗头同时露出不悦的表情。
“喂？”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从温柔模式切换成商业精英的冷峻。
“相总，北美那边的并购案出问题了，董事会要求您立即回来处理。”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
相繇的九颗头同时叹了口气。
“知道了，二十分钟后到。”
他挂断电话，九双眼睛依依不舍地看向辛娓。
“抱歉，公司有急事。”头B代表发言，“我们下次再来复诊。”
头A眼泪汪汪：“娓娓要记得想我~”
头C首接塞了张黑卡在辛娓白大褂口袋里：“随便刷！”
辛娓把卡推回去：“要诊金。”
九颗头同时愣住。
“不是带了雪莲吗？”辛娓指了指礼盒，“那个就行。”
头C欢呼：“娓娓收我的礼物了！”
其他头立刻炸锅：
“我也有准备！”
“我带了南海明珠！”
“我偷了老君的仙丹！”
曜也忍无可忍，现出原形一声怒吼：“滚！”
相繇优雅地起身，九颗头互相整理了下领带，然后——
门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下次我会带更好的药材来。”头C临走还不忘抛媚眼。
涂山爻扒在窗边，看着相繇坐进门口那辆布加迪chiron，酸溜溜道：“一条蛇开什么车啊，用爬的不是更...”
话音未落，跑车引擎发出猛兽般的轰鸣，扬长而去。
曜也擦拭手术刀：“他上次开的劳斯莱斯幻影。”
过路妖：“车牌号是不是九头蛇1号？我上次在CBD见过。”
涂山爻酸成柠檬精：“九个头九倍工资是吧？开布加迪了不起啊！”
曜也擦拭手术刀：“下次他来，我免费帮他做减负手术。”（眼神危险）
姮娥突然从二楼探头：“我查了财经新闻，相繇是《福布斯》妖界富豪榜第一名诶！网上说他主营跨国妖兽科技集团 、副业昆仑山灵药开发，而且网上还说他的九颗头轮流当CEO。”
众人：(? .?.? ?)酸。
相繇的布加迪刚消失在街角，妖管局的一通电话打到了辛娓的诊所里。
“涂山爻！立刻来局里报到！”领导的声音透过话筒震得涂山爻狐耳发颤。
他嘴里嚼着面包，含混不清地抗议：“领导，今天是我轮休...”
“东海龙宫递了帖子，要谈界门维护的事。”领导打断他，“你们青丘和龙宫是世交，你去最合适。”
涂山爻耳朵一抖：“可我不会谈判啊...”
“要的就是你不会。”领导冷笑，“机票给你订好了，两小时后起飞。”
电话挂断，涂山爻愁眉苦脸地看向厨房——辛娓不在，曜也正在煎蛋，没注意他这边。
他蹑手蹑脚溜到门口，突然听见：
“要出门？”曜也拿着平底锅正给蛋翻面。
涂山爻僵住：“啊...妖管局临时任务...”
曜也冷嗤。
“这次是正经出差！”涂山爻炸毛，“东海龙宫！很高级的！”
曜也：“哦，记得带海鲜回来。”
“......”
东海航空的云舟准时降落在水晶机场。
涂山爻刚走出舱门就被眼前的阵势震住了——两队虾兵蟹将列队相迎，为首的龟丞相拄着珊瑚杖，笑眯眯地迎上来：“涂山公子，多年不见啊！”
“龟、龟爷爷？”涂山爻瞪大眼睛，“您还健在啊？”
“托你们青丘的福。”老龟笑呵呵地引路，“龙王陛下等您多时了。”
水晶宫正殿，东海龙王敖广正倚在龙椅上打瞌睡，听到通报才懒洋洋地睁开眼：“哟，这不是小涂山嘛！上次见你还在尿裤子呢！”
涂山爻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敖叔！说正事！”
“界门维护费是吧？”龙王捋着龙须，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们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让辛医生每周来龙宫坐诊一天？之前扶桑的核废水搞得我鳞片起疹子了...”
涂山爻：“......”
谈判完全偏离了预期。两个小时后，当涂山爻终于想起要订返程机票时，龟丞相慢吞吞地告诉他一个噩耗：“三太子昨儿和扶桑天神打架，把东海航空的云轨拆了...最近三天都没有航班。”
涂山爻眼前一黑。
至于为什么不能用术法或者首接飞，因为在《三界现代化管理章程》中有明确规定：所有在职仙职人员，凡公费出差，必须优先使用天庭认证的公共交通工具（云轨、仙鹤航班、筋斗云专车等），禁止私自滥用遁术，违者扣绩效功德加雷劈。
涂山爻作为妖管局正式员工，如果擅自用青丘的“狐火遁”飞回去，不仅会被财务部拒报销差旅费，还会被记过。
就算涂山爻强行冲出龙宫，他也面临以下问题——
东海航空管制，由于三太子和扶桑天神打架，东海空域暂时封闭，任何非法飞行都会被巡海夜叉用鱼叉打下来。
人间界门安检，从东海回人间，必须走“界门海关”，而涂山爻的妖管局工作证没带（落在诊所桌上）。
灵力续航不足，青丘狐族的遁术最远只能跑500里，而东海到诊所少说三千里……半路没灵力了会首接栽进太平洋。
总之，他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