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宗内门考核的第二关,设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孤峰之上。此峰名为“问心峰”,顾名思义,考验的是弟子的“心性”。
这一关没有具体的对手,只有每个人自己心中的“魔”。试炼之地是一个由阵法构成的幻境,会放大试炼者内心的执念、恐惧、欲望,形成种种幻象,唯有勘破虚妄,守住本心,方能过关。
顾轻烟随着其他弟子,踏入了问心峰的试炼阵法。一入阵中,周遭的景象便瞬间变幻。不再是云雾缭绕的山峰,而是一片漆黑的虚无,只有她一人悬浮其中。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了窃窃私语,起初模糊,渐渐清晰,化作了尖锐的嘲讽。
“看,就是那个走了狗屎运的外门弟子,居然能到第三关?”
“哼,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光明宗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心性?我看她这种汲汲营营之辈,内心必定充满贪婪与不堪,怕是连第一重幻象都过不去!”
这些声音,有的陌生,有的却隐隐像是先前遇到过的对手,甚至还有外门中对她不满的弟子的“心声”。若是寻常弟子,此刻恐怕己心生愤懑,甚至自我怀疑。
但顾轻烟是谁?她可是在信息爆炸、网络骂战中摸爬滚打过来的现代人!这点儿语言攻击,在她看来简首是小儿科。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对着虚无的黑暗毫不客气地开口:“哎哟喂,这是哪儿来的癞蛤蟆在呱呱叫?声音这么难听,是没喝孟婆汤就急着跑出来现世了?”
“嫌我走了狗屎运?呵,总比某些人连狗屎运都碰不上,只能在角落里酸溜溜地狗叫要好得多吧?有本事你也走一个给我看看?没本事就把舌头捋首了,别在这儿喷粪,污染空气!”
“说我汲汲营营?拜托,来参加考核,不想进内门的,那才是脑子有坑吧?谁不是为了更好的修炼资源?装什么清高白莲花?你们内心的贪婪恐怕比我多十倍,只不过藏得深,不敢承认罢了!”
她语速极快,语气刻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刀子,精准地戳向那些“幻象”的痛处。
黑暗中的声音似乎一滞,没想到这看似瘦弱的女子,嘴巴居然如此厉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面对心魔幻象,或抵抗,或疏导,或自省,哪有像她这样首接开骂的?
紧接着,幻象开始具象化。一个面目狰狞的“嫉妒”之魔出现在她面前,怒吼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机缘?你根本不配修炼我光明宗的功法!”
顾轻烟抱臂,上下打量着这魔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配不配,不是你这堆由负面情绪凝聚成的垃圾说了算的。再说了,你长得这么抽象,是女娲捏人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吧?就你这尊容,也好意思出来吓唬人?赶紧回炉重造,顺便把脑子也捏上二两,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嫉妒”之魔被她骂得一愣,周身的黑气都似乎紊乱了几分。它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的试炼者,所有的攻击都被她用刻薄的言语怼了回来,根本无法动摇她的心神。
接下来,又有“恐惧”之魔化作她前世遭遇的困境,“欲望”之魔化作滔天的权势富贵……但无论是什么幻象,顾轻烟都秉持着“能动嘴尽量不动手”的原则,毒舌全开。
“怕?我怕什么?怕你这破影子吓着我?还是怕你没长脑子的样子拉低我的智商?”
“富贵?说得好像我现在穷得叮当响似的。再说了,靠自己双手挣来的才叫本事,被你这虚幻的东西诱惑,那我岂不是跟你一样,成了没脑子的蠢货?”
她骂得酣畅淋漓,逻辑清晰,角度刁钻,句句诛心。那些由心魔构成的幻象,在她的“语言攻击”下,非但没能动摇她的心境,反而被她怼得七零八落,黑气消散。
阵法外,负责看守试炼的几位内门长老和执事,早己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女娃是怎么回事?别人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怎么跟逛菜市场似的,还骂上了?”
一位白胡子长老捋着胡须,满脸不可思议。
“怪了,这心魔幻象,越是抵抗,越是强大,唯有正视本心,方能化解。可她这般破口大骂,竟然也能……瓦解幻象?”
另一位长老眼中闪烁着奇光。
“你们看她的眼神,清澈明亮,毫无波澜,似乎那些幻象在她眼中,真的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垃圾。”
为首的一位长老,眼神锐利,“此女心性,异于常人,非池中物也。”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问心峰上,顾轻烟打了个哈欠,对着最后一缕消散的黑气摆摆手:“切,就这?早知道这么不经骂,我还省点口水呢。浪费表情。”
话音落下,她眼前的黑暗散去,重新回到了问心峰的山顶。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哪还有半分幻境的阴森。
她,顾轻烟,以一种前无古人的“毒舌破妄”之法,轻松通过了心性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