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影…在动!”墨云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虽然看不到黑气,但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和恐惧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她猛地想起小时候,周嬷嬷在雷雨夜抱着她讲的古老传说——锁江楼塔影若噬城,孽龙翻身祸将至!
玄烬的目光从塔影收回,重新落在墨云灼惊魂未定的脸上,那份清冷之中,第一次染上了属于“人”的复杂情绪——是责任的重压,是对渺茫希望的审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她因惊吓和奔跑而微微敞开的衣领处。
“证明给我看。”他忽然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证明…什么?”墨云灼茫然抬头,心头的恐慌尚未散去。
“证明你血脉中的‘钥匙’,是否真如古籍所载。”玄烬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冰锥,他猛地出手,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决断!
“嘶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在寂静的塔顶格外刺耳!
墨云灼只觉得颈间一凉,石榴红的衣襟竟被他修长的手指硬生生扯开了一道缝隙!细腻如白瓷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夜风中,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你干什么?!”她又惊又怒,羞愤瞬间冲垮了残余的恐惧,扬起手就想扇过去!这个登徒子!伪君子!装什么神仙!
然而,她的手腕在半空中就被玄烬铁钳般的手牢牢攥住,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带着薄茧和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精准地抚上了她左侧颈窝下方,锁骨上方一寸的位置。
那里,平日里被衣领妥善遮掩的肌肤上,赫然烙印着一枚奇异的胎记!
那胎记约莫铜钱大小,形状并非寻常的暗红或青黑,而是一种极其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空的墨蓝色。其纹路繁复无比,仔细看去,竟似一条微缩的、盘绕虬结的龙形!龙首微昂,龙目紧闭,龙身鳞爪在墨蓝的底色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古老、神秘、甚至…威严的气息。此刻,在玄烬指尖的触碰下,在塔影扭曲、孽龙意志隐约波动的环境下,那墨蓝色的龙纹胎记,竟如同沉睡中被惊醒的活物,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却灼热无比的暗芒!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灼烧感,瞬间席卷了墨云灼全身!
“呃…”她闷哼一声,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剧烈颤抖起来,被攥住的手腕徒劳地挣扎着。玄烬的指尖冰凉,可被他触碰的那处胎记,却烫得像要烧起来!一股奇异的力量感伴随着剧烈的痛楚和羞耻感在她体内冲撞。
“果然…墨血龙纹。”玄烬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喟叹,更多的却是沉甸甸的宿命感。他指腹下那灼热的胎记纹理,清晰地印证了古籍上最关键的记载。他离她极近,清冽的气息混合着塔顶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颈项,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他垂眸,视线落在她因愤怒和羞赧而涨红的脸上,那双总是充满狡黠与叛逆的杏眼,此刻蒙上了一层屈辱的水光,像破碎的琉璃,反而折射出惊心动魄的倔强。
墨云灼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停留在自己敏感肌肤上的触感,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他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了些,将她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暧昧又极具压迫的姿态,禁锢在他与冰冷的塔墙之间。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阴影覆盖下来,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剩下两人之间急促的呼吸和无声的对抗。塔影在脚下无声地扭曲扩张,如同蛰伏的巨兽,而塔顶这方寸之地,温度却诡异地攀升。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登徒子!”墨云灼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更多的是滔天的怒火。她从未受过如此羞辱!身体被禁锢,最隐秘的胎记暴露在对方的目光和触摸之下,那份源自血脉的灼热感更是让她心神剧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唤醒。
玄烬的目光幽深如古井,倒映着她狼狈又倔强的模样。他无视她的怒骂,俯身,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滚烫的气息钻进她的耳蜗,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栗:
“看清楚了,墨云灼。这塔影噬城,非是幻象。孽龙翻身,九江顷刻化为泽国,墨家窑火永熄,你父兄、乳母、甚至那对双生丫鬟…皆成鱼鳖之食,尸骨无存。”他的话语残酷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墨云灼的心房,描绘出一幅她无法承受的炼狱图景。他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少女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连挣扎都停滞了。
“而你,”他话锋一转,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泪光盈盈却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首视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琉璃眸,“你这身负龙纹墨血之躯,便是唯一能锁住孽龙,亦是唯一能解开封印的‘钥匙’。”他顿了顿,指腹缓缓着她颈间那灼热发烫的龙纹胎记,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狎昵的专注,像是在鉴定一件稀世的瓷器珍品。那冰冷的指尖与灼热的肌肤相触,激起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与痛楚,复杂难言。
墨云灼的呼吸几乎停滞。巨大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在她胸腔里激烈碰撞,几乎要炸开。她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力量,冰冷而强大,带着一种她无法抗拒的威压。他离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他长睫下那毫无波澜的瞳孔深处,映着自己惊恐无助的脸。他身上那股清冽又带着古老窑火余烬的气息,此刻变得无比霸道,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被他触碰的地方,胎记的灼热感和他指尖的冰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刺激,让她腰肢阵阵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只能被动地依靠着他手臂的支撑和他身体的禁锢。
玄烬将她的挣扎、恐惧、羞愤以及那微妙的身体反应尽收眼底。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复杂情绪,快得如同塔顶掠过的夜风。随即,那情绪便被更深的冰封取代。他俯得更低,薄唇几乎要贴上她因愤怒而微张的、花瓣般柔软的唇瓣,灼热的呼吸交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猎手的危险诱惑:
“嫁我。以你墨血,助我重固封印,镇锁孽龙。”他清晰地感受到掌下纤细身躯的剧烈颤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她更清晰地感受自己的存在和话语的重量。
“否则,”他冰冷的唇,最终轻轻擦过她滚烫的耳垂,留下一个如同烙印般的、带着无尽寒意的轻吻,吐出的字句却比鄱阳湖底的寒铁更冷硬,“便睁大眼睛,看着这浔阳万家灯火,尽付滔天浊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