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柔的指尖在眼尾反复,镜中那片皮肤光滑得像被擦过的玻璃,哪里还有半颗红痣的影子。
她想起方才把战术手电收进空间时,那点红痣亮得像被火星溅到;放外婆留下的银项链时,又暖得像老人的手覆在脸上。
此刻空间里那声“叮咚”还在耳边回响,她突然福至心灵——或许这颗跟了她二十年的泪痣,是空间开启的钥匙?
手机又震了两下,肖飞的消息框跳出来:“我在单元楼下,抬头能看见你厨房的灯。”苏小柔踮脚往窗外望,路灯下果然有个穿黑色冲锋衣的身影,正仰头看过来。
她赶紧缩回脑袋,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字:“我有点不舒服,今天不去仓库了。”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听见楼下传来模糊的“叮”声,肖飞低头看手机,片刻后冲楼上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楼道口。
确认肖飞离开,苏小柔扯过椅子坐下,膝盖上摊着从抽屉里翻出的笔记本。
笔杆在指节间转了两圈,她写下第一行字:“空间规则——能收纳的物品与红痣状态相关。”又画了个问号,在旁边备注:“银项链(有感情价值)、战术手电(实用价值高)成功;破布鞋(无价值)发烫,打火机(危险物品)爆炸。”最后重重画了个箭头指向“红痣消失”,末尾打了个感叹号:“可能红痣是能量源/媒介,消失代表激活完成?”
笔尖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狠狠地戳在纸张上,发出“嘎吱”一声脆响,纸张瞬间皱起。然而,她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有些突兀。二十年来,她总是被人说是“泪痣妨主”的晦气东西,仿佛这颗小小的痣就是她人生的诅咒。可谁能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它竟然成为了她的救命符!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石桌的边缘,感受着那略带粗糙的质感。就在刚才,当她试图把整个冰箱都塞进那个神秘的空间时,空间里突然多出了一张和厨房一模一样的木桌。这张木桌看起来崭新,摸起来还有一点原木的清苦味,仿佛刚刚从森林里被砍伐下来。
“得趁现在多备一些物资。”她喃喃自语道,然后合上了笔记本,站起身来。她走到床边,弯腰翻出了压在床底的登山包。这个登山包己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拉链都有些生锈,但它依然结实耐用。
她知道,末世己经来临,停水、停电,楼下便利店的货架早己被洗劫一空。但小区东侧门的超市离得比较远,住在那片的住户大多都往出城的方向逃跑了,说不定那里还能剩下一些存货。
药店更是至关重要,退烧药、酒精、纱布,这些东西在现在这个时候比米面油还要珍贵。她必须要尽快找到这些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武器也是必不可少的。她需要挑选一件趁手的武器,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厨房菜刀在手里颠了颠,刀刃映出她发白的脸——上回在楼道撞见摇摇晃晃的丧尸,那青灰色的手抓过来时,她连刀都握不稳。
反倒是阳台那根肖飞去年送的高尔夫球杆,杆身硬实,握把处还缠着防滑带。
她抄起球杆挥了两下,风声呼呼的,比菜刀多了半米安全距离。
“就它了。”她把球杆靠在门后,金属杆头磕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
检查空间时,她试着把整袋压缩饼干塞进去,“咻”的一声就不见了;再放半瓶碘伏,石桌上立刻多了个棕色小瓶。
“容量好像挺大。”她数了数,卧室的行李箱、客厅的折叠凳、甚至阳台上那盆快枯死的绿萝,都能塞进去。
“等明早把能搬的都搬空。”她摸着发烫的耳垂——红痣消失后,那里总像有团小火苗,暖得人心里发稳。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帘时,苏小柔蜷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
手机闹钟定在凌晨西点半,比平时早了三个钟头。
丧尸大多白天活跃,天没亮时要么缩在阴暗处,要么动作迟缓。
她把登山包和球杆放在床头,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撞门声,迷迷糊糊想着:“明早先去超市抢奶粉,肖飞说他妹妹才一岁……”
迷梦中,她听见空间里又传来“叮咚”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落了地。
等她想睁眼查看,意识己经沉进了黑甜乡。
床头柜上的闹钟屏幕泛着幽蓝的光,数字正跳成“2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