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霉味钻进段小宝鼻腔时，他正蹲在一堆虫蛀的古籍前，手电筒光束扫过泛黄的纸页。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寻找九宫密钥"后，他连睡衣都没换，趿拉着拖鞋就摸进了客栈改建的地下室——这里原是堆放旧家具的储物间，被他用系统奖励的聚气阵改造，成了藏秘籍的"藏经阁"。
"什么破地方，比师傅当年的茅厕还潮。"段小宝抽了抽鼻子，指尖刚碰到一本《八极拳谱》的封皮，就有细碎的木屑簌簌往下掉。
他突然顿住——书页间夹着的不是武学心得，是张皱巴巴的黄绢，边缘焦黑，隐约能看到用朱砂画的网格。
"九宫...方位？"他凑近了，手电筒几乎贴在绢面上。
网格线交叉处有模糊的红点，最下方一行小字被虫蛀得只剩半段："九宫归一，万徒启封"。
后颈的汗毛"刷"地竖起来，他想起昨夜系统说的"万徒信物共鸣"，玉牌此刻正贴在他胸口，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到微微发烫。
"合着系统给的任务，线索藏在我自己收的破烂里？"段小宝搓了搓手，从裤兜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黄绢连拍三张。
系统储物空间的蓝光闪过指尖，原绢被他原样夹回书里——这招还是跟菜市场卖鱼的老张学的，"要防贼，先把宝贝混进烂菜堆里"。
"叮铃——"
门铃声在楼上炸响，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了。
段小宝手忙脚乱把古籍堆码齐，拍了拍裤腿的灰，刚爬上楼梯就听见王大力瓮声瓮气的喊："老板！
赵长老来了！"
二楼大厅里，赵云正站在"包教包会"的锦旗底下，脊背挺得比上个月首了三倍。
他手里攥着个檀木盒子，见段小宝下来，点头算是打招呼："段老板，宗主让我带话。"
"赵长老这架势，怕不是要请我喝断头酒？"段小宝笑着扯过条抹布擦桌子，眼角余光瞥见阿明缩在门后，帽檐压得低低的——上回这小子来，可是连水都没喝一口。
赵云没接茬，掀开木盒盖，露出块刻着"古武传承"的青铜令牌："宗门决定下月在江州办考核，通过者能进山门学真功夫。"他顿了顿，"我们听说...贵客栈的徒弟们根基扎实。"
段小宝擦桌子的手停了。
他想起前晚热搜上"收徒客栈神秘遗迹"的话题，想起张梅说有三个武道馆老板打电话问"能不能合作分润"。
原来隐世宗门也坐不住了，想从他这儿挖人？
"好事啊。"他把抹布往桌上一甩，"不过考核名额得由我推荐。"见赵云皱眉，他又补了句，"您想啊，万一混进来个偷师的，砸了贵宗的招牌多不好？"
赵云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了："段老板倒是护崽。"他合上木盒推过去，"就依你。"转身时衣角带起风，阿明跟着往外走，帽檐在门框上磕了一下——这小子，紧张得连步子都乱了。
"王大力！"段小宝喊了一嗓子，"把后院的沙袋挪挪，有人要练手。"
练功场的土被踩得飞扬时，阿明的八卦掌己经走了三圈。
王大力光着膀子，铁布衫的劲运得肩背发紫，硬接了阿明七掌，每掌都震得他踉跄半步："这掌法...怎么跟踩格子似的？"
段小宝坐在石墩上，手里转着根草茎。
他注意到阿明的脚步总在走"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掌风扫过的轨迹，竟和黄绢上的九宫格完全重合！
"第八掌！"王大力吼了一嗓子，突然矮身抱摔。
阿明没防备，被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帽檐终于掉了——额角有道月牙形的疤，和赵云腰间玉佩上的纹路...
"承让。"阿明爬起来，捡起帽子扣在头上，看都不看段小宝一眼就走了。
王大力揉着肩膀凑过来："老板，这小子掌法邪乎，我铁布衫都快扛不住了。"
"邪乎？
那是宝贝。"段小宝摸出手机，假装拍王大力的背，实则把阿明的步法录了下来。
等王大力哼哧哼哧去搬沙袋，他溜回房间，系统光幕在眼前展开——九宫密钥的草图正在生成，最右下角的交叉点，有个若隐若现的月牙纹。
"赵云的玉佩..."段小宝捏着草图边缘，指节发白。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得草图上的红点亮堂堂的，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他突然笑了，把草图折成小方块塞进衬衫口袋，又摸出支记号笔在背面画了只张牙舞爪的老虎——明早得把这玩意儿往大厅的展示柜里一摆，让所有徒弟都看看。
后半夜的风钻进窗户，吹得草图哗哗响。
段小宝躺在摇椅上，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玉牌在胸口烫得厉害。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有些事该摊开来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