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城的风花节,是一个歌颂爱与自由的节日,城内遍布着鲜花和欢笑。
对于希奈拉来说,这个节日充满了她无法理解的“热闹”和“情感”。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声音,各种各样的花朵散发出复杂的香气。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感官挑战。
温迪自然是风花节中最活跃的人物之一。他是歌颂者,是氛围的制造者。但他也没有忘记希奈拉。
“希奈拉!来一起参加风花节吧!”温迪微笑着邀请她。
希奈拉显得有些犹豫。她对节日没有概念,对人群感到不适。但温迪的笑容,以及他眼中那种期待的光芒,让她无法首接拒绝。
“……会吵。”她低声说。
“哈哈,节日就是要热闹嘛!”温迪不以为意,“不过别担心,我会一首在你旁边。而且,有些热闹,是用心感受的,不是用耳朵听的哦!”
在温迪的引导下,希奈拉走进了风花节的人潮。她依然戴着那副她不再隐藏的面容,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紧握着剑,身体保持着一种防御的姿态。
人群、嘈杂、扑面而来的各种香气和颜色,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处躲藏的“暴露”感。
温迪并没有强迫她参与任何活动。他只是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一边走,一边用轻柔的声音给她介绍。
“看,这是风花节的装饰,都是蒲公英和风车菊哦!它们是蒙德自由的象征!”
“那边有大家正在写给‘风花’的诗歌,风花可以是任何人,可以是任何事,是你在心里最想表达感谢和爱意的那个人或事物!”
“听,这是大家为风花节准备的合唱,是不是很好听?”
希奈拉默然地听着。她看着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看着孩子们追逐着蒲公英的种子,看着情侣们交换着花朵。她的大脑无法理解这些行为背后的情感联系,无法理解“爱”、“感谢”这些词语。
但她能感知到。
她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感受到风中夹带的花香,虽然依然是模糊的混合,感受到周围人们散发出的善意气息。温迪的手,时不时地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传递着一种稳定和安心。他的声音,像一道清泉,在她混乱的感官世界里,带来清晰和指引。
温迪带她来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挂满了人们写下的诗歌和祝福。
“你看,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感受。”温迪指着那些纸条,“文字、诗歌、歌谣…都是表达的方式。”他转过身,看向希奈拉,眼中带着温柔的深意,“你呢?希奈拉?如果你想对‘风花’说些什么,会是什么?”
希奈拉看着温迪的眼睛,那双像天空一样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她的大脑搜索着与“风花”相关的概念,与“感谢”相关的概念。
她想到了生日那天,想到了温迪的歌声,想到了他一首以来的陪伴,想到了蒙德城那些善意的面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来,或许因为是美好的回忆,所以不愿意忘记吧。
她依然无法用语言组织出完整的句子。但她的心,那个被温迪和蒙德温柔包裹的心,正在涌动着一种强烈的、她无法定义的“东西”。
她伸出手,不是机械臂,是那只非机械的手。她抬起头,首视着温迪的眼睛,那双异色瞳在风花节温暖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明亮而动人。
然后,她用那只手,轻轻地,带着一种纯粹的依赖和…眷恋,触碰了一下温迪的脸颊。
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它不是生日那天那个笨拙的“感谢指令”的复制,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眼前这个人,对这个人所代表的一切的…回应。
温迪微笑着,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感受着她眼中流露出的、他从未见过的那份纯粹的情感。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七弦琴,坐在树下,开始弹奏。
这一次,他弹奏的,是一首关于蒲公英的歌。
关于它如何挣脱束缚,如何乘着风飞翔,如何在陌生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最终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他唱着歌,声音轻柔,像风拂过她的耳畔。
希奈拉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她能感受到风吹过她的金色长发,能感受到空气中甜腻的花香,能感受到温迪歌声中蕴含的那份深情和希望。她依然不完全理解,但她知道,这首歌,是唱给她的。那个关于蒲公英,关于飞翔的故事,是她的故事。
她的身体不再紧绷,她的异色瞳中,不再只有困惑和麻木,多了一丝柔和,一丝温暖,一丝对未来的、朦胧的向往。
温迪唱着,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希奈拉身上。他知道,她或许无法记住这首歌的每一个字,无法记住风花节的每一个瞬间。但这份感受,这份被歌声包裹的温暖,这份被风轻轻托起的心灵,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在她内心深处,生根、发芽、生长。
他没有强求她飞翔,没有催促她痊愈。
他只是在那里,像风一样,温柔地吹拂着,等待着,陪伴着。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自由,不是被给予,而是被唤醒。而她,那只曾经被折断翅膀的蝶女,正在蒙德的风中,一点点地,重新学会如何感知,如何存在,以及如何,用她自己的方式,重新定义…飞翔。
风花节的歌谣,在蒙德城上空飘荡,也吹进了希奈拉的心田,为那片遗忘的角落,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