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斗篷的匕首轻轻划过男人的脸颊，冰冷的金属在他油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狼。"红斗篷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会说话的那只,见过吗。"
"我、我只是听说过......"他急促地吞咽着，喉结像只受惊的老鼠上下窜动，"西区的磨坊......磨坊主一家被撕碎了......有个孩子说、说狼告诉他......"
"告诉我你没听过的。"匕首微微下压，血珠顺着刀锋滚落。
"老、老爷！我真的只知道这些！"男人几乎要哭出来了，"城里人都这么说，但谁也没真的见过那畜生......"
红斗篷眯起眼睛，男人的恐惧是真实的，这点毋庸置疑。
"罗斯柴尔德家。"他换了个问题，刀尖轻轻挑起男人的下巴，"你知道些什么？"
这个名字像一桶冰水浇在男人头上，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我、我只是个会计......"他结结巴巴地说，"在、在码头负责核对货物清单......"
“所以呢？你都知道什么？”
男人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混着尿液和酒精的恶臭。
"他们......他们建筑队一首在招人..."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招进去的人...他们再也没出来过......"
"说清楚。"
"罗斯柴尔德家的建筑队......一首在招人。"男人急促地喘息着，像是快要窒息，"给的工钱是别处的三倍，但......但进去的人，再也没在城里出现过......"
"多少人？"
"上、上个月就招了二十个......"男人咽了口唾沫，"都是从贫民窟找的壮劳力，无亲无故的那种......"
听到这话，红斗篷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火柴。
"这个东西见过吗。"拿着印有三只小猪的火柴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红斗篷说道。
那火柴男人像触电般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球疯狂转动，似乎在权衡说谎的代价。
"老、老爷......"他艰难地开口，"这事真的不能说......"
“噗呲！”
匕首突然刺入男人的肩膀，不深，但足以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红斗篷的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将惨叫闷成一声呜咽。
"我换个问法。"红斗篷低声说道，"为什么这东西里面会有致幻剂？而且还出现在了其他的城镇和村子？"
男人的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当红斗篷松开手时，他像条搁浅的鱼般大口喘息。
"是，是他们在背地里贩卖......"他崩溃地啜泣着，"迎河都也有人买，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不、不过这不是走私！是、是官方许可的！"
"国王知道？"
"知、知道......"男人蜷缩成一团，"每批货都有皇家纹章的验收单......利润......利润分成三份......"
"三份？"
"国、国王拿西成......"男人颤抖着伸出西根手指，"罗、罗斯柴尔德家西成......剩、剩下的两成给......"
"给谁？" 红斗篷的刀尖轻轻抵住他的喉结。
"我、我真的不知道......"男人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我只是个会计而己，真的只知道这些了啊！"
"......最后一个问题。"他收起匕首，站起身来说道，"建筑队的招募处在哪里？"
男人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钱袋，手指深深陷入皮革中。
"旧、旧城区的废弃磨坊......"他急促地说，"门口挂着黑猪标志......每天、每天黄昏都有人在那里挑人......"
—
红斗篷推开旅店后门的瞬间，潮湿的夜风裹挟着腐烂的鱼腥味扑面而来，他刚迈出两步，一团黑影就从一旁扑了过来。
"喵呜！"
薇薇安轻盈地落在他面前，尾巴高高，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愤怒的光。
"你——"她的爪子猛地拍在红斗篷胸口，力道大得让他后退了半步，"居然在这种时候找站街女？！"
红斗篷挑了挑眉，银发上的伪装发饰还没完全取下，在耳畔晃动着细碎的反光，薇薇安的鼻子抽了抽，突然僵住了。
"等等......"她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你身上......没有交配的味道......"
"聪明的小猫。"红斗篷抬手取下最后一枚珍珠发夹，银发如瀑布般垂落，"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偶然路过正好看到你了而己...等一下。”薇薇安的耳朵瞬间贴平，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你居然扮成女人？而且还去了这种旅店，你、你不会是......."
"我发现了线索。"红斗篷打断薇薇安说道。
"巧了，我也是！"薇薇安也立刻说道，"而且我的更重要！你知道国王今晚收到那个箱子后做了什么吗？他给了我一个信封......."
“闭嘴。”红斗篷突然说道，吓了薇薇安一跳。
“干嘛，一惊一乍的.......”
“这里不适合说话。”
听到这话，薇薇安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封。
“走吧，去我家。”
—
薇薇安的"家"是码头区一间悬在酒馆阁楼上的小木屋，得顺着外墙的排水管爬上去，红斗篷跟着她轻盈的身影攀上潮湿的管道，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推开门时，一股混杂着鱼干、薰衣草和猫薄荷的气味扑面而来，房间小得可怜，一张吊床，一个冒着热气的茶壶，墙上钉满了泛黄的通缉令和地图，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武器架，上面摆着十几把造型各异的小刀，每把刀柄都刻着猫爪印。
"别嫌弃。"薇薇安甩掉靴子，光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这里隔音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