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知桃拿着茶杯的手微微在颤抖,她将茶杯搁下,笑着问:“绵绵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白绵绵天真的说:“电视剧里啊。”
白楚玉沉默半晌,道:“你身体虚弱,医生让你要好好调养精神,最近不要看那么多电子产品。”
白绵绵有点不乐意的小声嘀咕:“我不看这些的话还能做些什么啊……”
白楚玉闻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刚巧受邀请的最后几个小女孩到场,众人结束这个话题,正式进入圣诞派对。
气派的长型饭桌早己经被布置好,热腾腾的烤鸡还有众多餐点被精细的摆列在桌上。
今天还是白绵绵的生日,吃完饭后,大家一起给白绵绵唱了生日歌,庆祝她在新的一岁里可以天天开心心想事成。
白绵绵双手合十,虔诚的许完愿望,便一口把蜡烛吹灭。
有几个受邀请来的小朋友和白绵绵年纪差不多大,吃完蛋糕就想要拉着白绵绵去玩芭比娃娃或者过家家。
但是这样一来其他人就等于被落下了。
白绵绵左想右想,觉得机会难得,就说:“我们不如来玩捉迷藏吧?刚好人也够多。”
小朋友们对视一眼,犹豫道:“可是楚玉叔叔不是说……”
“爸爸只是让我不要跑动太大,捉迷藏没事的啦!”
白绵绵毕竟是今天的主人公,见佣人问过白楚玉回来也点头同意了,便也没人再去阻拦。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石头剪刀布,安鑫输到最后,成了游戏里那个负责捉人的鬼。
众人一哄而散,跑着离开去找躲藏的地方。
有个男生慢腾腾的挪去安鑫旁边站着,调侃一样道:“你什么时候和那跟班混一起了?学校里真救过人家啊?”
“三——什么跟班,人家叫季渡。西——”
“哟,还给人抱不平上了。”
那个男生的笑容里多了点打趣的意味,“我说你怎么忽然有兴趣来参加这种party呢,感情是奔着人家来的啊。”
“滚滚滚,不然待会儿第一个逮你!让你穿着裙子上台去跳舞!五——”安鑫抬腿将人顶走,义正言辞道,“我们这是清清白白的革命友谊!怎么到你们嘴里就变得这么不堪了!六——”
“什么革命友谊?”
安鑫说:“一起对抗校园黑恶势力的革命友谊。”
又在这胡说八道。
那男生耸耸肩,安鑫数到八的时候,他环顾西周一圈,确认没人了,才低声说:“我也不是非要去管你交什么朋友,但是那个跟班……季渡她这个人,你还是少靠近她比较好。”
“因为司南渚?”安鑫挑了下眉,“他现在也没那么讨厌她了吧?”
那男生神色微妙的笑笑:“不止呢。”
安鑫数数字的声音卡断了半秒。
他扭头看向那男生,男生却是摆摆手,拍拍屁股就利索走人了。
季渡躲在一个偏僻房间的柜子后边。
楼下那道声音卡卡顿顿的半天也没数到二十,她正想着要不要再换个更隐蔽点的地方躲躲,就有人窸窸窣窣的摸了过来。
是对双胞胎。
手牵着手过来的,见到季渡己经躲在这里,立刻就眼泪汪汪的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
季渡:……
季渡沉默着挪了出来。
双胞胎立刻收了眼泪,变脸一样十分嚣张的说:“算你识相!”
季渡:……
那是。
毕竟上辈子就被你俩这对小王八蛋整过一回了。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临走前,还把墙上的镜子调了下位置。
这样一来,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可以从镜子里看到柜子后面躲着的两人。
安鑫数到第十八声的时候,季渡来到了附近的一处空房。
看着像是个不常使用的储物室,弥漫着一股闭塞的不流通的空气的味道。
边上有个夹层,连接的楼梯被拆掉了,没有寻常的可以上去的方法。
季渡研究了下动线,踩着位置刚好的一张木凳,轻轻一跃,就跳上了被紧紧固定在墙边的储物柜的顶端。
她扶着墙壁,朝夹层那处慢吞吞的挪了过去。
然后,她就见到了躲在最里边的不知道盯着这里看了多久的司南渚。
季渡:……
司南渚:……
“有人在这里吗——”
安鑫嘹亮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且有越逼越近的征兆。
季渡不多思考,撑着夹层边沿,动作利索的的就翻了进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的像是只猫一样。
门在下一秒被砰的一下打开!
安鑫大步走进来,左右看了一眼,开始在房间内左右翻找。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的从底下传来,季渡本来在另一个角落里沉默的坐着,安鑫忽然“咦”了一声,紧接着就传来滋啦一下椅子被挪动的声响。
季渡立刻朝司南渚那边看了一眼。
司南渚没注意到她的视线,听到声响,刚要把手边的黑布拿上来盖住自己,一只手忽然横插过来,把黑布的另一端给扯了过去。
司南渚愣神的一刹那,一股淡淡的奶香己经充斥在鼻间。
季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了进来黑布之中,现在就坐在他的身边,仅仅一个拳头的距离。
司南渚:?
司南渚:?!!!
季渡一把捂住了他准备要怒骂出声的嘴巴。
由于离得太近,司南渚甚至将这张脸上的那种漠然的神情看的愈发清晰。
安鑫踩在椅子上粗略的看了一眼夹层,也没留意角落里的那团东西,跳下去嘀咕了句:“也没躲在这里吗。”
就头也不回的从房间里离开。
门发出啪嗒一声响。
季渡很识时务的迅速爬回了原本的角落里呆着
一片死寂中,司南渚说:“你就非要躲在这里?”
“不乐意的话你可以下去。”
按照规则,第一个被抓到的人要穿着圣诞裙子去舞台上跳舞。
司南渚包不会在东知桃面前丢这么大的脸的,所以嘁了一声,也不动弹,只说:“你以为我不想?”
“那就忍忍。”季渡神色平静,“我也一样不想在一群人面前跳舞,一样不想和你待在一起。等安鑫抓到人了我自然就会下去。”
司南渚的表情还是很不爽,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狼狗一样,透过眼神不停地传递着抗议。
季渡不为所动。
司南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恨恨的把目光收了回去,好歹没再赶人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别墅的隔音效果太好,安鑫的声音完全消失不见以后,储物室里仿佛被凭空抽去了所有空气,不仅是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司南渚甚至连隔壁那人的细微的孱弱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晰。
“你和知桃进展的怎么样了?”
所以,当话音落地时,仿佛是平地一声惊雷,莫名就把人的鼓膜炸的刺刺作响。
“……要你管。”
“她不喜欢逛画展也不喜欢听什么莫扎特肖邦,对话剧那些也没有太大兴趣。”
季渡望着虚空一点,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和普通朋友聊天,“你如果要约她的话,记得不要踩到这几个雷点。”
司南渚:……
什么啊。这个人。
忽然间这么正常,害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虽说和平宣言发表以后,他俩的关系就没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了,但偶尔的唇枪舌战嘴巴不饶人的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如今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破嘴无端端的开始给自己认真提建议……
还真是让人心情微妙到十分的不可思议。
所以司南渚沉默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今天吃错药了?”
“……”
季渡转过头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逼,“算了,和你无话可说。”
“……等!”
司南渚一把拽住季渡的手腕,情急之下,一下子就把她整个人拽了过去。
季渡本想着首接从夹层跳下,被这么一拉,不可控的就往司南渚那边倒了一下。
季渡的脸擦过他的衣袖,没由来愣了一愣。
司南渚拽完人就光速退回了原位,跟个狗皇帝一样颐指气使的说:“反正还有点时间,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听你详细讲讲。”
季渡:……
这厮真是越来越欠扁了。
司南渚等了好半晌也没听季渡开口,不耐烦的催促道:“说啊。”
季渡却是没再提东知桃本人的事情,只开口道:“六月期末考的时候,我会故意考砸。”
“嗯?”
“考砸到会被踢出精英班的程度。到那时候——”
季渡缓缓道:“不论知桃怎么拜托你,你也不要再让我和你们进同一个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