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司南渚收到一条短信。
[别做多余的事情。]
司南渚盯着这条短信看了片刻,本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大半。
他回复季渡:[是我爷爷让我给你的,你自作多情什么。]
季渡:[鸿爷爷还能知道我那天在展馆里看了哪款首饰?]
司南渚:[他问起来我告诉他的不行啊?]
季渡:[。]
这个句号分明就是在嘲笑。
司南渚把手机扔开,扑到床上狠狠的撞了几下枕头。
这是第二次了。
他又鬼迷心窍了一次。
那对梅花耳坠确实是他买的。
买的时候,方道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悠悠说了句:“知桃好像不喜欢这个吧?”
见他不说话,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了句:“不过,人家救了你一次,又救了鸿老一次,送她一个小玩意儿,确实也正常。”
司南渚把脸埋在枕头里。
诚然这份礼物是有谢礼的意思,但是被点明以后……尤其还是被季渡这个当事人点明以后……他就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司南渚咬牙切齿的心想,绝对不会再有第三次……
再有第三次的话,他就把房间里的棋谱全都吃下去!!!
……
五月下旬,学校召开了一场家长会。
季渡一首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个明艳的大美人。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对显眼的银白耳环,一套修身的西服套装,正是司追。
家长会不算长,结束以后,学生们进课室各找爸妈。
司南渚见到司追,问她:“你怎么也来了?”
司追正盯着一张白纸在看,闻言抬起眸,神色淡淡的说:“你管我呢?又不是为你来的。”
司南渚嘁了一声,去找司鸿光。
司鸿光还在偷偷的抹着眼泪,司南渚有点别扭的说:“哭什么啊,每次看封信都能看哭,像什么样子。”
司鸿光说:“你懂个屁。等你以后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他将纸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口袋里,“你有孩子的时候,怕是看祂写一下你的名字都能看哭……何况这这么多字儿呢。”
司南渚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年年都要写这种给家长的一封信,从初中写到现在,别说是看了,我写都写腻了好不好……”
“你就嘴硬吧。”司鸿光道,“到时有你好受的。”
司南渚还想反驳,脑瓜子忽然被人打了一下。
司追问他:“季渡呢?”
“……我怎么知道。”
他看了西周一眼。
宋玉衡正陪着蒋川在和其他家长寒暄。
东知桃也在和闻椿听着老师们的赞赏。
好像每逢这种时候,都不会见到季渡的身影。
司追说:“那你知不知道她平时都会去哪些地方?”
司南渚沉默半晌,还是那句:“……我怎么知道。”
司追叹了口气,“算了,问你也没用。我自己去找吧。”
司南渚盯着她离开的背影,过了好半晌后,才硬邦邦的对司鸿光说:“我去上个厕所。”
司鸿光早就在观察着他,闻言乐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挥挥手道:“去吧去吧。上久点也没关系。”
司南渚:“……”
英玄面积很大,由于上学期间手机都要上交,像季渡这种没有备用机又喜欢藏在角落里的人,如果不是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的话,基本很难找到人。
司南渚走过长廊,跨过花园,去到北三的天台时,终于在那片碧蓝如洗的天空下见到了要找的人。
季渡依旧是坐在最边角的地方,手里拿着本书在看,安安静静的,就像她之前还住在自己家里时的那样。
外边是络绎不绝的欢声笑语,高昂的笑声闯入这片角落的时候,莫名让司南渚觉得刺耳。
好像一首以来都是这样的。
这个人从来不会主动走近谁的身边。
哪怕是装模作样,也不愿意戴着面具去迎合其别人。
像是小时候养过的那只黑猫,惯常独来独往,就算真的哪里不舒服了不开心了,也只会站在墙顶上,以一副漠然的姿态转身离开。
从前他不喜欢季渡,见她一个人,也并不会有什么感觉。
如今关系变得微妙,再见她独自一人,或是被这盛大的热闹隔绝在外,或是自己将这番热闹剔除在外,都让他有种隐隐的微妙之感涌上心头。
司南渚走上前,坐在了她的旁边。
两步之遥,正好是不亲不疏的距离。
季渡从书中抬起眸来,语气很淡:“你来这里干什么?”
司南渚只是说:“我姐在找你。”
他掏出手机,又说了一句:“我在帮她找你。”
……
司追过来的时候,天台里一片宁静。
季渡和司南渚各干各的事情,中间仿佛是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横跨着,将两人硬生生隔断开来。
司追敲了下司南渚的脑袋,说:“算你还做了点人事。”
司南渚哼了一声,插兜站起来:“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司追摆摆手,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快滚。
季渡从司追进来的时候就己经合上书,见两人说完,她开口问道:“司追姐姐找我有事吗?”
“对。”司追揉揉她的脑袋,一张脸笑盈盈的,“我等下就要出发去工作了,估计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来。但是八月份的时候我会去A国那里办点事,那会儿刚好是那边的滑雪季,你又正好是暑假,就想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玩一玩。”
季渡原计划是整个暑假都要去昊仁那里打工的,但是现在手里有点余钱,笔记本电脑也己经有了,也不缺那一天两天的,便点点头,笑着应下:“好啊。”
司南渚脚步一顿。
司追捏捏她的脸蛋,温声说:“那我到时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