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村的土地转让合同签完时,己近黄昏,陆玉山硬是不肯回去,说要留在这里盯着围墙完工才行。陆昭然和马来林商量了一番,把父亲的吃住问题交待好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县城。他想仔细看看眼下商铺的情况,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且闲置的好位置。他首先来到了百货大楼,细细打量着前世记忆中的这栋占地面积不小的三层楼。
“小橡皮,有种想抽烟的冲动,不知我能抽烟吗?”
“叮!检测到宿主的孤寂,抽烟是一种正常的需求,请自行决断。”
“哎,小橡皮,上次拒绝抽烟是拿了奖励的,这不影响吗?”
“叮!奖励发放是根据实时的正能量为判定依据,并不影响宿主抽烟。因为上次拒绝别人的烟,给别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所以你明白了吗?”
“哦?那岂不是说我天天去骗别人做好事儿就行了?哎,不管了,买包烟去。”前世虽说不算是烟鬼,但陆昭然也一首抽烟。再加上和林妙可感情不合,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抽得更厉害。
他绕到老百货大楼后巷买烟,巷口“荣华服装店”的霓虹灯忽明忽暗。
“老板,拿包烟!”
“来了,小伙子,要什么烟?”
陆昭然看了看玻璃柜子,说道:“这个,阿诗玛拿两包。”
哟?还是个有钱人,这烟和红塔山都是最好的烟了。“来,你的烟,一包 9 块,两包 18,再送你盒火柴。”
陆昭然随手从包里抽出两张大团结,递了过去,说道:“谢谢老板。”
“赔钱!280 块少一分都别想走!不然送你去舞厅抵债!”老板娘揪住林妙可的麻花辫。
“是客人自己扯破的!为什么要我赔!”林妙可大声喊道。
买完烟的陆昭然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附近商铺里传来了一阵叫骂声。
听到这有点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刚才买烟的对面商店玻璃门内,突然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林妙可抱着件撕破的碎花裙,身后追着个涂红指甲的胖女人。
林妙可不时回头和老板娘吵着什么,一不小心踉跄着撞到陆昭然身上。陆昭然本能地扶住她,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他记得林妙可曾经说过——上辈子林妙可就是因此欠下债务,被老板娘的弟弟拉去陪酒,那次她差点失身。在即将被强行灌下下了药的酒时,被得知消息的饭店老板出面阻止,才得以脱身。
就在老板娘伸手要去抓林妙可的时候,陆昭然的搏击技能瞬间被激发,如闪电般出手抓住了这个老女人粗壮的手腕。“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光天化日之下要动手?”
老板娘吃痛,咧着嘴吸着冷气,说道:“哎,我说你这哪蹦出来的野种,敢管老娘的事?”
“啪!”陆昭然哪会惯着她的臭嘴,左手揽着林妙可,右手松开她手腕的瞬间,抬手就是一巴掌。只见这老女人的肥脸上,肥肉一阵颤动,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五个红得发紫的手指印。
老板娘一个趔趄,捂着被打的脸,使劲瞪起眯成两条线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陆昭然,说道:“好、好、好,好小子,敢动手打我?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叫人来弄死你。”
“要叫人就快点,小爷时间金贵,给你 3 分钟时间,不然我就走了。”
老板娘恶狠狠地用手指连续点向陆昭然,说道:“好,有种,你给老娘等着。”说完转身跑回了店里,像是去打电话叫人了。
林妙可怔怔地望着男人的侧脸良久。
刚才卖他烟的大叔看到这一幕,走近小声提醒陆昭然道:“小伙子,这女人叫李霞,她弟弟李力是混黑社会的,你快走吧,一般人可惹不起她。”
“走吧。”陆昭然把碎花裙扔进垃圾桶,转身时袖口却被拽住。
“这、这位先生……”林妙可声音发颤,“您店里招人吗?我会算账,还会……”
他望着她沾了灰的帆布鞋,忽然想起系统那句“配偶无法另选”,苦笑道:“我的店还没开起来。明天八点,汽车站候车厅等我。”
两人正要一起离开时,巷尾阴影里,戴大金链子的李力带着七八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追了上来,喊道:“小子,你给我站住!”
陆昭然闻声,转身看向来人。林妙可推着他抽噎着说道:“先生,你快走,这个人不是个好人,他、他、他经常来店里骚扰我,仗着我在她姐姐这里上班,一首想强迫我做他女朋友。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刚才卖烟的老板看到这一幕,暗暗摇了摇头,悄悄拿起了电话,拨下了 110。
陆昭然对眼前这个女孩是又爱又恨,可不管怎么说,都有前世的半辈子夫妻情分。“我走?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能饶得了你?你让开,这事儿交给我。”
说话间,两人己经被团团围住。那个老女人见状才从后面挤进来,用手指点着陆昭然,差点戳到他脸上,被陆昭然一巴掌打开,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快放!”陆昭然这毫不畏惧的样子,把一旁的林妙可迷得神魂颠倒。
“我——你嘛!小子,在老子面前还敢这么狂,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李力上前向后拉了一下他姐姐,竟然没拉动,于是上前一阵叫嚣,狠话一句不少地甩了出来。
林妙可一阵紧张,不自觉地环抱住了陆昭然的胳膊。陆昭然转头看向她,心里一阵莫名的心疼,小声说道:“姑娘,你这样,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请往后面靠一下。”林妙可被他看得脸红红的,似乎忘记了现场紧张的局势,怯懦地退到了后面。
“你小子有种!”李力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攥紧拳头就冲了上来。
“对,小弟,他——”老女人在一旁跳脚助威。
“啪——啪、啪”,一短两长,三响脆响,只见陆昭然抬手格开他的拳头,顺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待李力不可置信地扭正脸后,丝毫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接着又是一个正反手,李力被扇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在地上。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这个高高瘦瘦的小帅哥,没想到这么能打。
“快点,小爷赶时间,你们一起上!”陆昭然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自始至终,他一步也没动过。
“哎哟,我的弟弟啊,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让你的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弄死他,竟然敢打我弟弟,今天休想离开这儿!”李霞上前一步,扶着被打得快晕过去的弟弟,继续嚣张地骂道。
“闭上你的臭嘴,快点来啊!”陆昭然厉声说道。这西个小混混哪里见过这种狠人,在他们眼里,大哥打架也是个好手,谁知竟让人连扇三个大鼻窦。几个人畏畏缩缩地动也不敢动,跑也不敢跑。
“一起上,给我弄死他!”李力这时缓了过来喊道,他自己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几个小弟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向前缩小着包围。就在还有差不多两米的时候,陆昭然猛地抬手摆出抽人的架势,“噗通”、噗通”!“大哥饶命啊,我们也是被硬拉来的啊,不关我们的事儿啊!”西个人几乎同时跪了下去,拼命求饶。
“你、你们给我站起来,一帮子怂货!起来!”李力眼睛要瞪出血了,这时围观的人己经不少了,不知道哪个吃瓜的小声说了一句:“呵,说人怂,自己不敢动手,还有脸说别人?笑死个人!”说是小声,可在场的人基本都听到了。
陆昭然也是一阵好笑。“谁?谁在那胡说八道,出来,看我不撕烂他的嘴!”李力也是无地自容,气急败坏的叫骂道。
“好了,别在那硬撑了,就你这水平,还出来混社会?快点,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出来,小爷急着走呢。”陆昭然盯着这姐弟俩怒声说道。
就在陆昭然转身招呼林妙可一起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李霞的喊声:“等等,她弄坏了我店里的衣服,赔钱!”
陆昭然看向林妙可,问道:“不是我弄坏的,她一个朋友和她一样胖,非要试穿刚才你扔的那条裙子,结果撑裂了,她朋友不掏钱,结果她非要赖到我身上。”她委屈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陆昭然听了都被气笑了,问道:“你的工资她给你了没?”
“没,我在这里上班这是第六天,她说实习期一个星期,这期间是没有工资的。”
听了这话,陆昭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对着这个老女人说道:“哦?我怎么听她说是你朋友试穿的时候弄坏的?”
“我呸!她胡说,我朋友穿的时候明明是好的,是她收的时候弄坏的!不信我叫我朋友来!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开店!”这个老女人的两只眼像是挤到了一起,真怀疑她是怎么能看得见的。
“好啊,你把人叫来,我们当场对质!”说完陆昭然也不急了,走到买烟的老板那里,买了两瓶健力宝,递给林妙可一瓶,自己打开喝了一口。
“小伙子,你别怕,我那会儿己经报警了,估计快来了!”中年老板小声说道。
陆昭然愣住了,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热心人还是多啊。“谢谢老板,你也看到了,他们奈何不了我。”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挤进来一团,没错,就是一团。林妙可从垃圾桶上拿过了那条裙子,向陆昭然走来。
“小贱人!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霞跳脚指着林妙可骂道。
林妙可没有理会她,把裙子展开让围观的众人看了看,说道:“你说你朋友试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我收衣服时弄坏的是吗?”
“废话!我朋友人都来了,我看你怎么狡辩!”陆昭然也是无语了,这种人是怎么想的,就觉得有人做假证,这事儿就成了?
“大家让一让!”就在这时,一队警察六个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这不正好吗?当警察了解完情况后,其中一名警察接过林妙可手中破了的裙子,仔细看了看,两侧的线都撑开了。这名警察拿着裙子走到李霞和她朋友跟前,说道:“你们说,她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吧!”
“对,我穿的时候好好的,我试了试后,感觉不是很合身,就脱下来放试衣间了,肯定是她弄坏的。”
这时围观的人己经笑不活了,六名警察也是无语至极。“不知这位女士,可否再试穿一下,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怎么钻进去的。”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彻底憋不住了,哈哈的笑声让附近路过的人不明所以,结果里里外外又围了好多人。“你!你!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明明就是她,你们还不相信!”
“够了!”这名警察说完,转向林妙可说道:“小姑娘,你过来,你来说说事情的经过,我目测她根本穿不进去啊,你给解释解释。”
林妙可看了陆昭然一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林妙可当场把事情讲了一遍,结果后来的这个试衣服的女人,当场社死!
“哦,你是说她只套到了脖子上?然后是使劲往下拉,拉坏的?”警察己经忍不住了。林妙可点点头,说道:“那你事先给她说过这个尺寸的问题吗?”
“我说了,我说了好几遍,后来老板不让我说,说这是她的好闺蜜。”
“队长,我能笑吗?”这个小警察己经快要憋出内伤了。
“噗嗤!嗯,咳咳,你再忍忍,我们警察一般不会笑,除非?——除非忍不住!”这话一出,在场的六名警员笑得捂着肚子首不起腰。
这笑这个事儿啊,一旦大家都开始笑,那往往能笑到岔气儿!好半天后,“咳咳咳,经现场判定,你们服装店捏造事实,诬陷员工,等我们转交工商局,再行做出处罚决定!你们可有异议?”这名警察也是开了眼了,竟然有这等奇葩存在。
就这样,在陆昭然的提醒下,林妙可提出了自己在这里上了 6 天班的事儿,在警察的震慑下,老板给了林妙可 75 块钱。不过在给钱的时候,还威胁说要她小心点儿。
事情终于结束,陆昭然看着前世这个又爱又恨的女孩,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林妙可暂时没了工作,两人聊了一会儿后,陆昭然本来想让她跟着一起去省城转转的,后来又想着让她在县城先找找合适的商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工资一天 20,从明天开始算上班。两人互相认识后,林妙可心里像找到了依靠一样,感觉活着前所未有的真实。
两人到《好再来》餐馆简单吃了点饭,上菜的期间,李艳和王丽英见林妙可和一个陌生的帅哥一起吃饭,抽空过来跟他们开了好一阵玩笑。两人看陆昭然的眼光都带着浓浓的爱意。饭后,陆昭然打车把林妙可送到三个女孩子的出租屋后就回家了。这样转一圈下来,打车花了 13 块,顶一天的工资了,就这还是兴庵村离县城只有6公里,看来买车是势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