痰盂劫·头槌戟
支票边缘窜出的蓝色火苗吞没"急救"二字偏旁时，苏清雪撕裂的旗袍下摆卷过三楼转角。真丝衬里裹着飞溅的冰晶，被伞兵刀鞘嗡鸣震落的墙皮簌簌砸在她的肩胛骨上。周子豪鳄鱼皮鞋碾灭火星的瞬间，她撞翻了楼道保洁车——消毒液泼湿的铜痰盂凌空飞旋，桶沿精确扣住周子豪将收未收的手腕！
“滋啦！”尚未熄灭的支票焦边烫穿周子豪掌心刚结痂的钻石划痕。痰盂里残存的浓黄秽物倾泻而出，混着褐泥浇在他纯白西裤的烫缝线上。苏清雪染血的指甲抠进痰盂提梁内壁，借冲刺惯性将重达十二斤的铜器拽向逃生铁门。金属与门框的撞击声如寺院洪钟，把正用纸巾擦拭百达翡丽血渍的周子豪震得踉跄后退。
“疯妇！”周子豪的吼叫被淹没在缴费窗口突现的人墙后。西名挂着蓝十字保安肩徽的壮汉踏碎铜痰盂里溢出的脏水，反光涂料在昏暗廊道里划出惨白刀光。保安队长嵌着高压电击棒的皮套压住林辰抽搐的右手，备用警棍钢头精准抵住他断骨未愈的后腰。林辰喉间溢出的血沫在痰液积水里漾出暗红涟漪。
苏清雪撞飞第三名保安时突然跪滑。周子豪焚烧后丢弃的支票残骸在污水里漂浮，烧剩的支票序列号尾数在积水里扭曲变形。她扑向纸屑的指间寒光暴现，断裂的珍珠发簪尖头划破保安制服的胸牌挂绳。胸牌撞击地面的回音未绝，电梯厅的应急照明突然熄灭。
浓黑中林辰脊椎如熔岩喷发。被警棍压住的伤椎在反弓时爆出骨裂声，头部却如淬火战锤砸向保安队长喉结！喉软骨破碎的闷响与心电监护长鸣重叠共振。保安队长膝盖砸入痰盂的污水时，其余三人腰间的集群对讲机突然啸叫，蓝红电光在湿滑地砖上投出鬼影幢幢。
“抢缴费单者报警处置！”警告喇叭声嘶力竭。林辰左手五指己撕裂病号服口袋，沾着骨髓浆的十万支票浸透汗血。他瘸拐冲刺时扯断两枚警棍防脱绳，三节甩棍在地面拖曳出星火，引燃了周子豪西裤滴落的酒精残留。
缴费窗前推搡的人潮被这股煞气劈裂。林辰染血的头槌撞碎第西名保安的肘关节，碎裂骨渣嵌进收费防弹玻璃的夹层。护士惊恐的手悬在紧急制动按钮上，只见那纸被污血浸透的支票“啪”地拍上读卡器，缴费凭证打印口吐出的白条竟带着烧焦毛发的糊味。
“周少贵宾卡优先！”收费员突然翻亮电子屏。刷卡机绿光扫过周子豪甩来的金卡边缘，屏幕跳出贵宾通道标识时将林辰的支票挡在红外扫描区外。林辰的嘶吼卷起血腥气浪：“肝移植排位——”
话尾被突降的铁栅栏斩断。合金栏杆缝隙里，周子豪正拭擦着表盘污泥冷笑，百达翡丽缺失钻石刻度的地方露出微型信号发射器的金属内胆。防暴栅栏滑落撞击的轰响中，林辰染血的额角猛撞向挂号窗口的防爆玻璃！
裂痕如蛛网蔓延的刹那，轮椅老翁突然失控撞向电源总闸。轮椅钢架擦过周子豪裤管时刮出蓝火，他掌根压着的紧急制动钮被轮椅扶手带得向上弹起。闸刀跳闪的蓝光里，整个收费区突然坠入纯黑。苏清雪旗袍下摆藤蔓纹身如电路板骤亮，映亮支票上残存的冷冻柜密码钢印。
当备用电源重启时，缴费机出票口喷出盖有绿色许可章的凭证。纸上红字印着手术室编号——正是监控探头俯拍角度里，周子豪手机照片显示的殡仪馆冷冻柜对应的三位数字。伞兵刀鞘在远处病房无声首立，鞘口投射的阴影如断头铡悬在缴费单落款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