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沈清越躺在摇篮里,小胖手不停地拍打着脸上的蚊子。
——这破地方,连个蚊帐都没有!
她气鼓鼓地瞪着房梁上结网的蜘蛛,忽然灵机一动。
“啊啊!”她伸出小手指向蜘蛛网,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被叮的红包。
王秀娘顺着女儿的手指看去,恍然大悟:“闺女是让蜘蛛留着捉蚊虫?”
沈清越使劲点头。
沈青书正好抱着书经过,闻言停下脚步:“《齐民要术》有载,蜘蛛可捕蚊蝇。”
沈青山挠头:“那咱家蜘蛛咋不干活?”
沈清越翻了个白眼,又指向窗外的艾草。
“妹妹是说……”沈青河眼睛一亮,“要把艾草搓碎抹身上?”
“胡闹!”奶奶拄着拐杖进来,“艾草汁多刺激,抹坏了丫头细皮嫩肉咋办?”
她眯眼看了看蜘蛛网,突然拍板:“去摘些薄荷来,捣碎放摇篮边!”
第二天,沈家出现奇景——
别家孩子被蚊虫叮得满身包,唯独沈清越周围三寸,连只蚂蚁都不敢靠近。
“神了!”沈青河蹲在妹妹摇篮边数蚊子尸体,“一、二、三……十八只!妹妹你这比捕蚊草还厉害!”
沈清越骄傲地小脚丫。
——锦鲤体质的被动技能,懂不懂啊?
这消息不知怎的传到了隔壁赵婶耳朵里。
“沈家媳妇!”赵婶抱着哭闹不止的孙子登门,“借你家福星闺女坐会儿行不?我家宝儿被叮得整宿睡不着!”
王秀娘还没答话,奶奶己经掀帘子出来:“孩子小,经不起折腾。”
她瞥了眼赵家孙子红肿的额头,话锋一转:“不过嘛……薄荷叶管够。”
傍晚时分,沈家门口排起长队。
“沈大娘,给我家也来点儿薄荷!”
“我要蜘蛛!活的!”
沈青河趁机摆起小摊:“薄荷叶一文钱一捆,蜘蛛网两文钱一张!”
沈大实急得首跺脚:“胡闹!快把铜板还回去!”
沈清越扒着窗缝看得津津有味。
——二哥这商业头脑,不创业可惜了。
夜深人静时,沈青书在油灯下翻阅《本草纲目》,突然轻呼:“原来如此!”
他指着一段文字念道:“薄荷气味辛凉,蚊虫不近。蜘蛛喜食蚊蝇,故可……”
“啪!”
沈青山一巴掌拍死脖子上的蚊子:“老三,说人话!”
沈青书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妹妹指点的法子,确有科学依据。”
这场“驱蚊运动”持续了三天,首到里正夫人亲自登门。
“沈家妹妹,”里正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家老爷说,想请清越去粮仓坐坐……”
奶奶立刻把孙女藏到身后:“孩子小,受不得粮仓阴气!”
沈清越却竖起耳朵——粮仓?那不就是老鼠蟑螂大本营?
她突然“啊啊”叫着指向后院鸡窝。
半刻钟后,里正夫人捧着个竹笼欢天喜地走了。
笼里装着沈家最凶的大公鸡,据说专吃粮仓害虫。
“亏你想得出来!”沈青河戳戳妹妹的脸蛋,“咱家大公鸡可比猫还凶,上次把村口黄狗都啄秃了!”
沈清越笑出两个小酒窝。
——生态防治,古人还是太年轻。
这晚,沈青书在《异闻录》上郑重写下:
“五月廿七,妹驱蚊虫,合药理,通物性。非神异,实聪慧。”
窗外,沈青山正往鸡窝多塞了把谷子:“功臣加餐!”
沈清越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成了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噗噗噗地往外喷薄荷油。
——要是能再发明个花露水,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