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还在空中弥漫，江泠月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有九幽瞳释放后留下的淡淡微光。她察觉到那个模糊身影己不见，但胸口却莫名悸动——似有股力量在她命运深处苏醒。
“你没事不？”墨无痕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站在废墟边，银发散乱，红衣染满血迹，却依然挺立，好似永远不会被打倒。
江泠月轻轻摇头，目光投向陆明渊那边。《百鬼夜行图》己成灰烬，宅院里的阴气正快速消散，就像海水退去一样。
沈清秋慢慢走来，手里燃烧着残余的符纸，把最后几缕黑雾净化掉。
“完了。”他说着，语气里透着疲惫又有几分轻松。
江泠月却没放松，她低头看着掌心，紫晶阶的九幽瞳隐隐发光，好像还有事没做完。
“没完。”她轻声道，“那些恶鬼……怨念还在。”
沈清秋先是一愣，紧接着明白了：“你是打算……”
“轮回定律，得改改了。”江泠月抬头，眼神无比坚定。
夜色越来越深，废墟上泛起淡紫色光芒。那是九幽瞳的力量在聚合，周围的气息变得怪异。
江泠月盘坐着，闭上眼，意识沉入灵魂深处。她的九幽瞳映出无数亡魂模样，那些被陆明渊控制、不能进入轮回的恶鬼，正徘徊在虚空，发出低沉的哀号。
“你们不该留在这。”她小声嘟囔，“回去轮回吧。”
随着她心念转动，九幽瞳光芒变强，整个空间都在震动，一股无形之力扩散，撕开了困住亡魂的枷锁。
第一缕怨气散了，接着又是第二缕、第三缕……
天空乌云滚动，一道雷劈下，似乎想阻止这一切。但江泠月没动摇，她咬着牙，压制体内紊乱的灵力，继续催动九幽瞳。
“给我破！”
她猛地睁眼，两道紫光射向天空。雷云被撕开，露出后面的星河。这时大家看到，无数光点从地下升起，汇成一条河，流向远方。
恶鬼们身影渐渐透明，他们想起了自己是谁，面露解脱，向江泠月投来感谢眼神，然后化作光，进了轮回之门。
“成了……”沈清秋低语。
墨无痕却皱起眉，他的僵尸首觉让他感觉不对劲。他望着天空，那里有极细的裂缝，像有东西在窥探人间。
不过他没打扰江泠月，默默守在她身后护法。
最后一缕怨气消散，山林重归宁静。风吹着枯枝，带来泥土和青草味，就像没发生过鬼怪的事。
江泠月慢慢睁开眼，九幽瞳光芒渐弱，人却比之前精神。她感觉体内命格在修复，破损处被新力量填满。
“感觉咋样？”墨无痕走到她身边，声音沙哑又温柔。
“好多了。”她抬头看他，嘴角上扬，“谢了，墨无痕。”
他愣了下，接着轻笑：“谢我？你不是总嫌我麻烦嘛。”
“你是挺麻烦。”她点头，“但也是最靠谱的。”
墨无痕沉默一会，突然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动作很轻：“以后别干这险事了。”
“我不做，谁做？”她反问。
他没说话，抓紧了她的手。
远处，沈清秋指挥玄门弟子清理战场，还派人通知其他六殿，说陆明渊己死，百年阴谋结束。
江泠月站起来，走向那片满是符咒的废墟。她弯腰捡起块破了的青铜砖，上面刻着古老咒文。
“这段字……不像《百鬼夜行图》里的。”她皱着眉。
沈清秋走过来，仔细看了看，脸色一下凝重：“这是上古禁术一部分，‘冥界封印’的分支。”
“冥界封印？”江泠月心里一惊，“难道……有人想打开冥界入口？”
沈清秋慢慢点头：“看来，这事还没完。”
空气中有奇怪的波动，好像有股力量在悄悄恢复。江泠月看着手中的青铜砖，感觉它不简单。
“得找到剩下的。”她说，“不然，大难才刚开始。”
夜风吹着，带走最后一丝血腥气。
江泠月站在废墟顶，望着远处黑夜。她知道，自己没回头路了。
紫晶阶的九幽瞳让她能改写轮回，也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世间善恶，没那么简单。
有些存在，早超出规则之外。
她得更强大才行。
“江泠月。”墨无痕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想过没，卷轴里那女人……是谁？”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觉得会是谁？”
墨无痕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眼神让人猜不透。
江泠月转身接着向前走，脚步稳稳的。
前方，未知的危险正在聚集。
她做好准备面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