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不务正业”之路,在他自己看来,是充满了“创新精神”和“生活情趣”的。但在他皇爷爷朱棣眼中,那简首就是一连串的“作死行为”和“不堪入目”。
自从上次“家庭会议”上,朱瞻基那番关于迁都的“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后,朱棣就对他这个大孙子多了一份“特别关注”。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结果,这一关注,差点没把朱棣的鼻子给气歪了。
先是听说,这小子不好好养病,反而整天在房间里鼓捣些木头竹子,弄出了一个什么“阅书神器”,据说能让人躺着看书。
朱棣听了,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子,倒是会享受!读书乃是修身养性之事,岂能如此懈怠?
紧接着,又听说,这小子嫌弃宫里的恭桶不舒服,居然自己画图纸,指挥工匠打造了一个什么“净桶”,据说能冲水,还能防臭。
朱棣听了,脸色更黑了。
好嘛!连拉屎撒尿这种事情,都要讲究“舒适”!这小子,是把皇宫当成他享乐的安乐窝了吗?
再后来,更离谱的来了!
听说这小子嫌毛笔不好用,居然用鹅毛做了一种什么“羽毛笔”,写出来的字跟鬼画符似的,还大言不惭地称之为“抽象派书法”,把太傅李时勉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荒唐!简首是荒唐透顶!”
朱棣在御书房里听着密探的禀报,气得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戎马一生,南征北战,励精图治,为的就是开创一个太平盛世,为子孙后代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可他这个嫡长孙,未来的储君(理论上),却整日里不思进取,沉迷于这些“奇技淫巧”,不务正业,简首是……简首是烂泥扶不上墙!
“朕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这小子‘聪慧敏达’,还给他指了门好亲事!”朱棣越想越气,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在蹭蹭往上涨。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这个大孙子,是不是被什么“邪魔外道”给迷了心窍,才会变得如此“不着调”。
尤其是联想到前不久他那“沉迷修道,不问红尘”的闹剧,以及他那个同样“不靠谱”的弟弟朱瞻祥搞出来的“仙童下凡”的幺蛾子,朱棣就觉得,这东宫的风气,简首是越来越歪了!
再这么下去,他这大孙子,非得被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可!
不行!绝对不能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了!
朱棣猛地一拍龙案,下定了决心。
他必须得想个法子,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省心的孙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什么叫“皇室子孙的责任与担当”!
“来人!”朱棣沉声喝道。
一名内侍连忙躬身走了进来,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朱棣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缓缓说道:“传朕旨意,皇太孙朱瞻基,顽劣成性,不思进取,沉迷奇技淫巧,不堪为储君表率!着其即刻启程,前往北京,跟随汉王朱高煦历练!”
“什么?!”内侍闻言,大吃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皇太孙去北京?还是跟着以勇武著称,素有“夺嫡之心”的汉王殿下?
这……这不等于把羊送进虎口吗?
朱棣似乎看出了内侍的疑虑,冷哼一声道:“朕就是要让他去北京,去那苦寒之地,好好体验体验什么叫‘民间疾苦’,什么叫‘军旅生涯’!让他跟着老二(朱高煦)学学怎么领兵打仗,怎么保家卫国,别整天在宫里装神弄鬼,不务正业!”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外就宣称,皇太孙体弱,需往北京行宫静养,顺便……磨砺心性,反思己过!”
“是……是!奴才遵旨!”内侍连忙磕头领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这道旨意一下,东宫怕是又要翻天了!
而此时此刻,正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盘算着如何将“羽毛笔”进一步改良,争取早日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后现代解构主义书法”的朱瞻基,还丝毫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命运大转折”,正在悄然降临。
当福安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将皇上的旨意转告给他的时候,朱瞻基整个人都懵了。
“啥玩意儿?让我去北京?还跟着我二叔汉王朱高煦?”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凉飕飕的。
他那个二叔汉王朱高煦,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啊!历史上就因为不满他爹朱高炽当太子,没少在背后搞小动作,甚至还差点发动兵变!
现在让他跟着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二叔去北京“历练”?这不明摆着是让他去送人头吗?
“皇爷爷这是……这是要放弃我了吗?”朱瞻基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即将陷入一片黑暗之际,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那颗“咸鱼”的心。
“等等!去北京?”
“北京现在可是陪都,虽然没有南京繁华,但也算是天子脚下,而且……而且离蒙古草原更近,算得上是边关重地啊!”
“跟着二叔朱高煦?那家伙虽然野心大了点,但领兵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跟着他,说不定能学到不少真本事……当然,前提是别被他当成眼中钉给咔嚓了。”
“最重要的是……去北京,那不就意味着……天高皇帝远,管我的人就更少了吗?!”
朱瞻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好像……好像也不是那么坏啊!
他现在在南京东宫,虽然名义上是“养病”,但头顶上还压着他皇爷爷朱棣这座大山,时不时就得被“关注”一下,被“敲打”一下,连搞个“小发明”都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当成“不务正业”。
可要是去了北京,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他皇爷爷朱棣远在南京,鞭长莫及。他老爹朱高炽虽然心疼他,但也是个“妻管严”加“父管严”,估计也不敢多说什么。
至于他那个二叔朱高煦……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废物”,足够“人畜无害”,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他这个“病秧子”侄儿吧?
这么一想,朱瞻基的心情,顿时从“悲凉”转为了“惊喜”!
“去边关?那不是更方便我摸鱼了?!”
“说不定还能趁机溜出宫去,体验体验大明朝的‘风土人情’,尝尝那些‘原生态’的民间美食!”
“甚至……甚至还能找机会,把我那些‘脑洞清奇’的‘发明创造’,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发扬光大!”
朱瞻基越想越兴奋,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在北京“放飞自我,为所欲为”的美好未来。
至于那道指婚圣旨……
哼哼,等我到了北京,山高水远的,看你们还怎么逼我成亲!
“福安啊,”朱瞻基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对福安说道,“皇爷爷……皇爷爷他……他当真要将我发配到那苦寒之地吗?”
福安看着自家太孙殿下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不忍,连忙安慰道:“殿下息怒,皇上这也是为了您好,想让您去历练历练,磨砺心性。北京虽然不比南京繁华,但也是天子脚下,想必……想必汉王殿下也不敢太过为难您的。”
“唉……”朱瞻基长长地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幽幽地说道,“罢了罢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呸,是君要臣去北京,臣不得不去北京。福安,传我的话,收拾行囊,准备……准备北上吧!”
他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福安,肩膀还配合着微微耸动了几下,仿佛在极力隐忍着巨大的悲伤。
然而,福安并没有看到,此刻朱瞻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狂喜的笑容!
“北京!我朱瞻基……哦不,是朱建军,来啦!”
一场因为皇帝的“忍无可忍”而引发的“发配”,就这样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朱瞻基开启“新地图”,走向“更广阔摸鱼天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