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个月,陈正把游戏厅都交给他们三个去管,陈正自己则忙着装修的事,经过两个月赶工,房子终于在十二月20号全部完工。
三栋楼焕然一新。
第一、二栋:
原先宽敞的60平米户型被彻底改造,每层楼被分割成六间30平米的单间,墙壁刷得雪白,新装的铁门泛着冷光。走廊狭窄但干净,每间房标配一张铁架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折叠桌。楼下原本的三个铺面被重新划分,卷帘门换成崭新的铝合金款式,玻璃门上贴着“旺铺招租”的红纸。两栋楼加起来,84间出租房,六个铺面,整齐划一,像两座小型蜂巢,只等着租客填满。
第三栋:
八楼的三套60平米被彻底打通,墙壁拆除后,空间豁然开朗。落地窗透进充足的光线,新铺的实木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客厅、餐厅、厨房连成一片,主卧带独立卫生间,另外两间改造成书房和客卧。陈正站在空荡的客厅中央,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闷响,窗外能看到湖罗区逐渐繁华的街景。
2-7楼:
保持原有的三户结构,但重新粉刷过,水电线路也检查了一遍。七楼的三套房,钥匙分别交到了刘新、陈东兴和李志成手里。
刘新捏着钥匙,咧嘴一笑:“正哥,这可比游戏厅的宿舍强多了。”
陈东兴在空房里转了一圈,手指蹭了蹭雪白的墙壁:“妈的,以后带妞回来总算不用去宾馆了。”
李志成没说话,只是把钥匙揣进兜里,点了点头。
楼下,招租广告己经贴了出去,红底黑字,格外显眼——
“湖罗西村新房出租,单间月租500,押一付一,水电另算。”
广告贴出去的当天下午,就有人来问。
先是几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踩着高跟鞋,挎着仿LV的包包,站在楼下仰头打量。她们说话带着湖南、西川的口音,问房租能不能便宜点,眼神却不住地往楼上瞟,像是在掂量这地方够不够体面。
没过两天,一个梳着油头、夹着皮包的香港男人来了。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首接甩下一沓现金:“七楼那套,我租一年,现金付清。”陈正没多问,收了钱,递了钥匙。
很快,第三栋的二到六楼,十五套60平米的房子,几乎是一周内全租了出去。租客清一色是年轻女孩,偶尔会有香港男人出现,但大多时候,房子里只住着她们自己。她们很少和邻居打交道,白天睡觉,晚上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有时候半夜还能听到高跟鞋哒哒哒地踩在楼梯上。
刘新有一次喝多了,在楼道里撞见一个女孩,笑嘻嘻地搭话:“妹妹,这么晚还出去啊?”女孩白了他一眼,没搭理,扭着腰走了。刘新回来跟陈正抱怨:“妈的,现在的小姐脾气还挺大。”
陈正没吭声。
后来,他们才从附近的小卖部老板嘴里听说——西村这一片,早就是出了名的“二奶村”。香港那边做生意的、开货车的,甚至普通打工仔,只要手头有点闲钱,都喜欢在这边租套房,养个“大陆女朋友”。
陈正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进进出出的女孩们,心里盘算着——这房租,怕是还能再涨一涨。
三栋楼的出租情况很快稳定下来。
第一、二栋的84间单间,每间月租400块,租客大多是附近工厂的打工仔、小摊贩,还有几个刚毕业的学生。房间虽小,但胜在干净,水电独立,租客们倒也满意。
六个铺头更抢手,一间1200,很快被小吃摊、五金店、理发店占满。每天早上,楼下飘着油条、肠粉的香味,电动推剪的嗡嗡声和五金店的敲打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
第三栋的15套房,租客清一色是香港人包养的“女朋友”。这些女孩大多二十出头,打扮时髦,白天很少出门,晚上却经常有香港车牌的小轿车停在楼下。每套房月租700,现金支付,从不拖欠。
月底,刘媛媛拿着账本,一笔一笔算给陈正听:
单间租金?:84间 × 400 = ?33,600/月
铺头租金?:6间 × 1200 = ?7,200/月
第三栋租金?:15套 × 700 = ?10,500/月
“加起来,一个月光租金就有51,300。”刘媛媛合上账本,“再加上游戏厅的利润,现在账上现金流很稳。”
陈正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下个月开始,单间涨50,铺头涨200。”
刘媛媛皱眉:“会不会太狠?租客可能会闹。”
陈正笑了笑:“放心,他们没得选。湖罗区现在租房紧张,我们这条件算好的。”
涨价的消息一贴出去,果然有人不满。
五金店的老张第一个找上门,拍着桌子吼:“陈老板,我这小本生意,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你这一下子涨200,我还怎么做?”
陈正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老张的气势顿时弱了半截,声音也低了下来:“要不……涨100行不行?”
陈正摇头:“行情价。”
老张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掏出钱包:“行吧,我交。”
单间那边,几个打工仔聚在楼道里抱怨。
“妈的,又涨价!工资没见涨,房租倒是月月加!”
“要不咱们搬去隔壁村?听说那边便宜点。”
“算了吧,那边连厕所都是公用的,脏得要死。”
抱怨归抱怨,到了交租日,钱还是一分不少地进了刘媛媛的口袋。
第三栋的租客倒是安静。
700块对香港人来说不算什么,他们甚至懒得讨价还价,每个月准时把现金塞进信封,交给楼下值班的保安。
有个叫阿丽的女孩,偶尔会来办公室找刘媛媛聊天。
“媛姐,你们这房子真不错,比我之前住的那栋强多了。”阿丽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手指间夹着根细长的女士烟。
刘媛媛笑笑:“住得习惯就好。”
阿丽吐了个烟圈,压低声音:“对了,我有个姐妹也想搬过来,能不能给她留间房?”
刘媛媛看了她一眼:“你介绍的?”
阿丽点头:“放心,她‘老板’很有钱的,不会拖欠。”
刘媛媛合上账本:“行,下个月有空房,我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