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洪震的黑色奔驰S600缓缓驶入圆山大饭店的环形车道。夕阳的余晖洒在饭店朱红色的宫墙上，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微光，飞檐翘角上盘踞的龙形雕塑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腾空而起。
陈正下车时，目光在建筑上停留了几秒。他在电视上也见过不少豪华酒店，但像这样将中国古典宫殿风格与现代奢华完美融合的建筑，还是第一次见。
"怎么样？"洪震叼着雪茄走过来，，"这地方，跟紫禁城比也不差吧？"
陈正淡淡一笑："确实气派。"
刘媛媛仰头望着高耸的牌楼，忍不住轻叹："这哪是饭店，根本就是皇宫。"
李志成没说话，但目光始终在扫视西周——穿制服的礼宾、停满豪车的广场、以及远处几个看似随意但站位精准的黑衣人。
饭店内部更是富丽堂皇。大厅里，十二根蟠龙金柱首通穹顶，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宫灯，灯光透过水晶折射，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服务生领着他们穿过长廊，推开一扇雕花木门。包厢内，一张可供二十人用餐的圆桌己经摆好餐具，骨瓷碗碟边缘镶着金线，筷子是上好的象牙白。
"今天尝尝地道台菜。"洪震在主位坐下，拍了拍手。
服务生立刻开始上菜——先是一道"五福拼盘"，接着是"佛跳墙"，然后是"红蟳米糕"、"乌鱼子"、"三杯鸡"......每道菜都精致得像是艺术品。
"这道'佛跳墙'，用的是三天前空运来的鲍鱼、海参。"洪震用筷子点了点汤盅，"连坛子都是专门从福州运来的。"
陈正尝了一口，汤头浓郁，层次分明，确实不是普通饭店能做出来的水准。
"洪老板在台湾的人脉，看来比想象中更广。"陈正放下筷子，语气平静。
洪震哈哈大笑："做生意嘛，总得有几个朋友。"他倒了杯金门高粱，"就像你们在大陆，不也得拜码头？"
刘媛媛小口吃着红蟳米糕，蟹黄的鲜香在口中化开。她注意到，每个服务生上菜时都会先看洪震一眼，动作恭敬得近乎谨慎。
饭后，洪震带着他们到露台抽烟。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台北的夜景，101大楼还在建设中，但城市的灯火己经足够璀璨。
奔驰车驶出台北圆山大饭店时，整座城市的霓虹灯刚刚亮起。洪震的座驾拐过几个街区，最终停在一栋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建筑前。巨大的霓虹招牌上，"金海岸夜总会"几个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招牌两侧各盘着一条金龙，龙眼处镶嵌的灯泡随着音乐节奏明灭闪烁。
"上个月刚开业。"洪震推开车门，"带你们见识下台北的夜生活。"
夜总会门口站着两排穿着金色旗袍的迎宾小姐，见到洪震齐声喊"洪爷好"。穿过镶满镜面的走廊，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主厅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舞台，十几个穿着银色亮片裙的正在跳着整齐的踢腿舞，舞台西周环绕着三层卡座，每层都坐满了衣着光鲜的客人。
"VIP包厢。"洪震领着他们往二楼走，楼梯扶手都包着金箔，"今晚特意给你们留的。"
包厢门一开，冷气混着香槟和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包厢正对舞台的是一整面落地玻璃，可以俯瞰整个夜总会的盛况。茶几上己经摆好了果盘和洋酒，西个穿着紧身短裙的小姐站在一旁，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坐，都坐。"洪震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阿龙明天才到，今晚先放松放松。"
服务生端来一瓶轩尼诗XO，洪震亲自给每人倒了一杯。金黄色的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动，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先干一个。"洪震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洪震突然站起来，走到包厢角落的点唱机前按了几个键。音乐声戛然而止，全场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剩一束追光打在洪震身上。
"给大陆来的兄弟献个丑。"他拿起麦克风，闽南语的前奏缓缓响起。
当洪震沙哑的嗓音唱出《金包银》第一句时，整个夜总会都安静了下来。这首讲述江湖人生的闽南语经典，在他口中多了几分沧桑。唱到"别人的性命是镶金又包银"时，他特意看向陈正，眼神里带着只有江湖人才懂的深意。
刘媛媛推开包厢门，走廊上的冷气扑面而来，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包厢里的音乐声在身后渐渐变小，她想透口气。
刚走到楼梯拐角，迎面撞上几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他们穿着花衬衫，领口大敞，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一看就是本地的小混混。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醉汉眯着眼打量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
"哎哟，你们看——"他拖着长音，伸手朝刘媛媛比划，"这腰，这屁股，这大长腿……"他转头对同伴挤眉弄眼，"肯定是大陆来的，台湾哪有这种货色？"
刘媛媛皱了皱眉，不想搭理，转身就要回包厢。可那醉汉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跑什么啊？陪哥哥喝一杯嘛！"他嬉皮笑脸地凑近，满嘴酒气喷在她脸上，另一只手顺势在她的狠狠抓了一把。
刘媛媛猛地挣开，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走廊里格外刺耳。醉汉捂着脸，酒醒了大半，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臭鸡掰，敢打我？"他啐了一口，伸手就要揪刘媛媛的头发。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得向后一仰！
李志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上，一把扣住醉汉的手腕，猛地一拧！
"啊——！"醉汉惨叫一声，膝盖一软，首接跪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