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蝉鸣在窗外此起彼伏，龙月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草稿纸上原本规整的数列公式旁，不知何时晕开了一小片水渍。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却听见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林一焱假装去饮水机接水，路过他座位时，悄悄塞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明早六点，老地方。"字迹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龙月将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校服口袋最深处。夜色渐浓，教室后排的同学开始收拾书包，他瞥见林一焱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跳却仍在胸腔里擂鼓。
凌晨五点，龙月轻手轻脚推开画室的门。晨光还未完全刺破云层，林一焱己经倚在窗边，手里攥着两袋冒着热气的豆浆。"油条在书包里，没压坏。"他笑着递过早餐，龙月却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整夜未眠。
豆浆的香气在寂静的画室里弥漫，龙月咬了口油条，突然被林一焱伸手抹去嘴角的碎屑。这熟悉的动作让他眼眶发烫，刚想开口，对方却抢先说道："月考成绩出来了，我们还是年级前两名。"林一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主任说...暂时不会再找我们麻烦。"
龙月猛地扑进他怀里，豆浆袋险些打翻。林一焱的手臂紧紧圈住他，下巴抵着他的发旋："还有一个月，"他喃喃道，"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我要在所有人面前..."话音戛然而止，龙月抬头时，正撞进对方炽热的目光。
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来，第一缕阳光穿透画室的灰尘，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林一焱的拇指轻轻着龙月泛红的眼角，呼吸变得急促。"我忍了好久，"他的声音沙哑，"从教导主任第一次找我们谈话，到每次想牵你的手又只能缩回..."
龙月踮起脚，主动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嘴唇。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日光下亲吻，没有画室的黑暗掩护，没有天台的夜色遮掩。林一焱先是一僵，随即将人狠狠按在墙上，舌尖撬开他的齿关，带着近乎掠夺的力道。晨光里，两人纠缠的影子在斑驳的墙面上摇曳，像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
"我们会去北京，"林一焱在喘息间低语，"租一间带大阳台的画室，养一只你喜欢的橘猫。每天早上醒来，就能看见你在画架前的样子。"龙月的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间，感受着对方急促的心跳与滚烫的体温。那些被压抑的思念、恐惧与渴望，都在这个漫长的吻里化作燎原之火。
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猛地分开，林一焱迅速扯过画布盖住凌乱的桌面，龙月则慌乱地整理着被揉皱的校服。值日老师推门而入时，只看见两个学生正专注地临摹石膏像，晨光安静地流淌在画纸上。
但只有他们知道，在画布遮挡的阴影里，彼此的手指正紧紧相扣。窗外的蝉鸣愈发喧嚣，远处传来早市的喧闹声，而他们的未来，正如同这渐渐升起的朝阳，在桎梏与偏见的裂缝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