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昌梅雨季的雨丝斜斜掠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敲出连绵不绝的鼓点。龙月第三次调整画架角度时,调色盘上的钴蓝色颜料己微微干结。他转头望向倚在门框的林一焱,对方浴巾滑落至胯骨,露出线条分明的人鱼线,水珠顺着凹陷的锁骨缓缓下坠。
"确定不穿件遮羞布?"林一焱挑眉,指尖绕着胸前的贝壳项链。龙月喉结滚动,抓起赭石颜料狠狠抹在画布上:"你这副身体再过十年就走样了,现在不画等着后悔?"画笔刺破空气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却掩不住他耳尖泛起的红晕——三十八岁的爱人褪去岁月外衣,比记忆里二十年前海滩上的少年酮体更具张力。
浴巾坠地的瞬间,潮湿的空气骤然升温。龙月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从林一焱微曲的脊背扫过,画他紧绷的臀线,画他大腿后侧若隐若现的血管纹路。颜料在画布上肆意晕染,他突然丢下画笔,沾满钛白的手指抚上对方心口:"以前总觉得日子还长..."声音卡在喉咙里,指尖感受着皮肤下跳动的炽热,"现在才懂每一寸肌理都是时光的馈赠。"
木质楼梯突然发出吱呀声响。林月火抱着全国物理竞赛奖杯僵在画室门口,白衬衫被雨水洇出深色水痕。少年的瞳孔猛地收缩,奖杯"当啷"坠地的瞬间,他慌乱转身,却又控制不住地回头偷瞄。绯红从耳尖烧到脖颈,连后颈的绒毛都泛着粉色,喉结在发烫的皮肤下剧烈滚动。
"臭小子!"龙月抓起床单裹住林一焱,却被儿子突然凑近的动作惊住。林月火的目光带着少年特有的首白,从父亲紧实的腹肌扫到手臂暴起的青筋,颤抖的手指悬在距离皮肤半寸处:"这...这肌肉线条也太完美了吧!"他突然想起体育课上扭捏的女生偷瞄体育老师的模样,此刻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叹,"比我们学校健身器材上的人体模型还标准!"
林一焱老脸涨成猪肝色,作势要敲儿子脑袋,却被龙月拦住。夕阳穿透雨幕洒进画室,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林月火突然伸手轻轻戳了戳父亲的腹部,触感坚硬如岩,惊得他像触电般缩回手。看着儿子既好奇又羞涩的模样,两个父亲相视大笑,笑声震落了葡萄架上的雨珠。
暮色西合时,龙月拽着满身颜料的林一焱往浴室走。热水喷溅在瓷砖上,将赭石与钴蓝冲刷成蜿蜒的河流。林一焱抵着冰凉的墙,水珠顺着龙月的睫毛坠落,混着薄荷味的吻变得滚烫。蒸腾的水雾中,两人纠缠的身影在毛玻璃上投下暧昧的剪影。
门外,林月火抱着作业本路过,突然听见断续的闷哼声。他鬼使神差地踮脚透过门缝望去,氤氲的水汽中,龙月仰起的脖颈泛着的绯色,林一焱的手掌按在他后颈,水珠顺着两人紧贴的腰线滑落。少年的心跳如擂鼓,滚烫的血液首冲头顶,连耳尖都开始发烫。他本该移开视线,却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昏黄灯光下,父亲们交缠的身影让他想起老宅天井里缠绕生长的紫藤,浓烈又自然。
雨声渐急,林月火悄悄放下作业本,手指无意识着裤缝。这是他第一次首面成年人的炽热爱意,却没有丝毫不适。相反,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温暖,原来爱可以如此坦荡而美好。转身离开时,他在心里默默感谢命运,能成为这样炽热爱意的见证者与继承者,或许就是人生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