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到达大厅人潮涌动，林夏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
她扎着高马尾，黑色皮衣衬得她整个人锋利如刀。手机屏幕还停留照片上——宋晚星苍白着脸缩在病床上，霍沉渊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霍沉渊，你这个混蛋。"林夏咬牙切齿地低语，手指几乎要把拉杆捏碎。
出租车疾驰向医院，林夏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回到两年前那个雨夜。宋晚星浑身湿透地冲进她的公寓，手里攥着结婚证，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
"我需要他救爸爸的公司。"宋晚星当时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林夏当时就警告过她，霍沉渊是商界出了名的冷血无情。可宋晚星只是摇头，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林夏的回忆。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让林夏皱了皱眉。
她刚拐过转角，就看见霍沉渊站在窗边抽烟，修长的手指间火星明灭。即使穿着休闲装，这个男人依然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霍总好雅兴。"林夏冷笑一声，"妻子躺在病房里，你倒有闲心在这里吞云吐雾。"
霍沉渊转过身，眼神在林夏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掐灭了烟："林小姐，好久不见。"
"少来这套。"林夏逼近一步，"晚星为什么会出车祸？是不是又和你有关？"
霍沉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意外事故，警方有完整报告。"
"意外？"林夏嗤笑一声，"就像两年前她'意外'成为霍太太一样？"
霍沉渊的眼神骤然变冷："注意你的言辞。"
"怎么，敢做不敢当？"林夏毫不退缩，"利用她救父心切逼她签下契约婚姻，把她当棋子一样摆布，现在她失忆了，你又想玩什么把戏？继续骗她吗？"
霍沉渊突然伸手扣住林夏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他将她拉到消防通道，确认西下无人后，声音压得极低："她想起了什么？"
林夏甩开他的手："怎么，心虚了？怕她想起来你是怎么冷落她、羞辱她的？想起来你们根本不是因为相爱结婚的？"
霍沉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恢复平静："她现在需要静养。"
"她需要的是真相！"林夏怒视着他，"我要告诉她一切。"
"不行。"霍沉渊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这个向来高傲的男人竟微微低头，"林小姐，我请求你...暂时不要告诉她。"
林夏愣住了。她从未见过霍沉渊示弱的样子。
"医生说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脆弱，突然的刺激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遗症。"霍沉渊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恳求，"等她恢复好些...我会亲自告诉她一切。"
林夏狐疑地打量着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她的感受了？"
霍沉渊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递给林夏。
林夏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从未见过好友这样幸福的表情。
"这是十年前拍的"霍沉渊收回手机，"事情...己经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霍沉渊深吸一口气，"我们不再是契约关系。我爱她。"
林夏震惊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眼中找出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涌。
"证明给我看。"林夏最终说道，"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证明给我看。"
霍沉渊从钱包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林夏展开一看，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霍沉渊名下所有资产的50%己转移到宋晚星名下，宋氏也全部归还宋晚星，签字日期是车祸前一周。
"这..."
林夏沉默了。这份协议的分量太重，不像是假的。
"她现在很抗拒我。"霍沉渊苦笑，"但对你还有信任。帮我...帮我们这一次。"
林夏咬了咬嘴唇："我要先看看晚星的情况。"
推开病房门，宋晚星正坐在窗边发呆。阳光透过窗帘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格外脆弱。听到动静，她转过头，在看到林夏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夏夏！"宋晚星的声音带着惊喜和不确定。
林夏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抱住她："笨蛋，你还记得我啊！听说你失忆了，我立刻从米兰飞回来了。"
宋晚星在她怀里放松下来："医生说我选择性失忆，有些事情记得，有些...完全想不起来。"
林夏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关系，会慢慢好起来的。"
宋晚星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你认识...霍沉渊吗？"
林夏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调整好表情："当然，你们..."她停顿了一下，想起霍沉渊的请求，"你们很恩爱。"
宋晚星困惑地皱眉："可是...我看到他就害怕。"
"那是因为车祸的创伤。"林夏按照和霍沉渊商量好的说辞解释，"出事时他就在你旁边，你的大脑把恐惧和他联系在了一起。"
宋晚星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林夏拿出手机，翻出相册，"你看，这些都是你们平时的照片。"
林夏握住她的手："晚星，听我说。你现在记忆混乱是正常的，但不要抗拒他好吗？他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宋晚星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每次他靠近，我就心跳加速，但不是因为心动，而是...恐惧。"
林夏心里一紧，但表面仍维持着平静："那是创伤后遗症，医生说过这种情况很常见。你需要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霍沉渊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进来，在看到林夏时微微点头致意。
宋晚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这次她没有退缩，而是强迫自己抬头看向霍沉渊。
林夏敏锐地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这些细节让她心中的天平微微倾斜。
"谢谢。"宋晚星小声道谢，试探性地拿起一个葡萄。霍沉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平静。
"你们聊，我去找医生谈谈出院的事。"他礼貌地退出房间，临走前与林夏交换了一个眼神。
等霍沉渊走后，宋晚星突然抓住林夏的手："夏夏，告诉我实话...我们真的相爱吗？"
林夏看着好友迷茫的眼神，内心挣扎了一瞬，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的，很相爱。他可能看起来冷漠，但对你...真的很特别。"
宋晚星长舒一口气，似乎放下了某种负担："那...可能真的是我记忆混乱了。"
林夏抱了抱她："快好起来吧，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一起去呢。"
离开医院时，林夏在停车场找到了正在抽烟的霍沉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