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然,放下玉笛,在船舷上,敲了敲,冲水祟,露出邪邪一笑。
“咱俩做个交易如何?”
水祟多多少少,保存着一丝生前记忆,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公子,长得如此俊秀,奴家有的,白给都成。”
“那我能先斩了你,拿你的首级,去清水府衙领悬赏嘛。
然后再送回来,给你安上。
保证跟原来一模一样,不影响正常使用,出行。
水祟是大恐怖,谁敢杵你跟前,细看你脖子上那圈缝线口。
对吧,水祟小姐。”
“你…”
水祟,就算脾气再好。
李萧然这般问,不被当场分食,己是无量天尊,祖坟冒青烟,烧高香了。
“臭道士。
奴家看你有几分姿色,道行嘛,马马虎虎。
陪你玩闹够了,就该有做炉鼎觉悟。
这小身板,只要扛过七七西十九次,助我炼化阴气,化人形。
奴家上岸了。
第一个找小哥哥再续前缘,双宿双飞。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呵呵…”
“水祟小姐,你要动我?”
“对,还要你欲仙欲死,乐不思蜀才行哦。”
“水祟小姐,我好心好意,与你打商量,做交易。
你却不知好歹,感恩戴德。
那我李萧然,只能勉为其难斩了你。”
李萧然,使了老半天灵力,巧劲,各种拔锈剑,却始终不得其精髓,抽出锈蚀剑身。
似年久失修老屋,不修不补,到处漏雨又灌风。
坐不住啊。
“大师姐下山,你送天下名剑。
到我这儿,就这么个破玩意。
剑柄锈迹斑驳,上头铭刻那位铸剑师傅,那位剑主,都无从知晓。
八成是老头丢柴房,当捅火棍的那柄废剑。”
水祟近在咫尺,白脸儿笑起来,不但白的掉粉,还掉皮,脱落,显露她溺水泡发后,惨死样儿。
有点瘆人啊。
她那黑丝三千技艺,在水里灵活走位,蔓延曲折,一拧,像一坨扎实黑麻绳子,缠绕上李萧然。
“师父啊师父,你…误我。”
李萧然身子,都被那只水祟小姐拖拽至半空,欲要潜入江底。
到此时此刻,他还在拔那把废剑。
而水祟似听到什么她忌惮的,停止潜入江底,疑惑沉声。
“臭道士,你是李萧然。”
“我很有名吗?
在水祟圈,都知晓我癫道人,李萧然。”
黑发丝下,那张遮盖的白脸儿,不断重复着“你是李萧然,李萧然…”
有点懵。
似遇到比她还恐怖东西,慌忙丢下猎物,妄图潜入江水。
“既知我是癫道人,李萧然。
水祟小姐,别急着走啊。
咱俩,接着再合奏一曲…”
李萧然,抖了抖身上水渍,快速蒸发,干净利落,一根玉笛横握,闭眼,放嘴边吹奏…
此曲,与之前,截然不同。
高亢激昂,像冲锋陷阵凶猛将士,此处澜沧江,似棋局,纵横交错。
李萧然,是指挥作战元帅,曲音为棋子,水祟为敌方。
在五卒冲杀下,水祟犹如拼命三郎,黑丝发为长枪,戳破敌军。
“有点意思,老子再委屈委屈一下,陪水祟小姐好好玩个够。”
忽然曲音高调,峰回路转,全盘棋局消失殆尽,化利剑,一招斩去。
一把无形巨剑,自空中坠下,砸入江水,惊起滔天巨浪。
“啊…”
一会儿后风平浪静。
水祟首级,及她生前那具尸身,浮出了水面。
“李兄你修情道,还会这个,牛叉啊。”
“兼修,一点小爱好而己。”
“若李兄参加百年一届的大鲵国比武,就轮不到我争头名了。”
“那当然。”
萧慕白,额头青筋暴起,捏紧拳头,真怕自个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打李萧然那贱皮子。
不吹牛,会死嘛。
李萧然又躺在船舷,尚有余温原地,使劲摇晃酒葫芦,滴了一滴下来,嘴皮子都没打湿。
“唉,老子还没过瘾,这么快就没了。”
他转头,“老船家,清水城有最好的女儿红嘛?”
老船家感恩李萧然八辈儿祖宗,救了他的老命,划船,格外卖力,对李萧然的问话,也很热情周到。
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但清水城最好喝酒,当属醉仙酿,在清水城东街,望春风,那老板娘风韵犹存,那些个姑娘,个个长得水灵…”
“行啦,老船家。
问你酒的事,一把年纪了,还想那些风流韵事,对身体不好。
好好划你的船。”
“好勒,李大侠。”
“啥大侠,太普通了,没意思,叫我癫道人,要么李萧然。”
修士,都是一些会仙家法术的,他一个船夫,叫那个,都开罪不起。
赶紧闭了嘴,埋头苦干,认认真真划船了。
李萧然倒是默默记下,望春风老板娘,傅今宵。
打算下船就去,会会那个老船家说的风韵犹存,到底咋个风韵,犹存多少劲。
转头,将一个黑色布袋,丢投掷在萧慕白脚下,“萧兄,打水祟太踏马辛苦了。
得好好歇一歇。
这水祟装袋,后续处理事宜,就交给你办了。”
“我…”
萧慕白刚想说什么来着,就听到李萧然呼噜声,响彻这片安静水域。
他萧慕白能闹哪样,若认真打起来,他也说不清,是他剑宗的剑厉害,还是青山观的臭道士,棋高一筹。
只有打过了,才知。
而传闻李萧然,从修道开始就没认真练过一日剑,刀啥的。
也不打坐冥想,悟道,只会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高高挂起,想起就起,不想起,接着睡到半夜鸡打鸣 。
与他二师姐李清水狼狈为奸,去后山斩他师傅的心肝宝贝,大虫,烧烤,红烧,清蒸…
反正,就是不干人事。
就他,懒散样儿。
刚刚那一招,分明是青山观,妙修道人成名绝技,一问苍天。
果然,传闻只是传闻。
不可信。
这只狗,藏得真深啊。
现在打架,不明智,也不够理性。得找个油头,好好教训这狗。
逮谁咬谁,是不对的。
萧慕白瞥了一眼李萧然,没任何言语,不满的。
跳下船,朝水祟游去,装袋处理了。
这起,澜沧江水妖作祟,很快传到清水城,府衙。
知府陈金水得知后,高兴的手舞足蹈,拍板叫好,下令放烟花一夜,以示庆祝。
“陈大人,下官金安,觉得这烟花不能放。”
“金师爷,有何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