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章台宫十二扇雕花长窗，赵小小将犀角梳浸在兰草露中，铜镜里映出成蟜酣睡的粉腮。玄色衣袂忽地扫过青玉案，小嬴政握着半卷《韩非子》倚在犀皮榻上，剑穗的玉珏正巧压住"严刑峻法"西字。
"阿娘说的桃花源..."七岁孩童的指尖划过剑鞘饕餮纹，"与楚人宋玉的《高唐赋》何异？"
赵小小将冰镇杨梅推至案角，琉璃盏上凝着的水珠洇湿竹简："昔年文王画地为牢，是因民心有尺。"她忽然掀开《齐民要术》，露出底下墨迹未干的曲辕犁图样，"你可知上月修郑国渠时，韩人郑禄为救秦童折了腿？"
惊雷劈开雨幕，檐角青铜镇兽口中夜明珠骤亮。小嬴政想起那日廷议，廷尉将盗半斗粟的韩裔黥面，血珠渗进竹简"连坐"的篆文里。此刻成蟜腕间玉铃轻响，竟与老宦官吹奏的邯郸《黍离》调共鸣。
"民以食为天不假。"太阿剑"锵"地出鞘三寸，寒光映出赵小小鬓角银丝，"但若无铁律，何来耧车日播二十亩？"剑锋忽地挑起襁褓，露出成蟜胸口的红痣——与他锁骨那粒宛如双星。
赵小小按住颤抖的指尖，取过蒙恬新制的弩机："墨家机关术能造云梯，亦可制耒耜。"她扣动悬刀，箭矢穿透三重绢帛钉在《商君书》上，"严刑可镇国，仁政能聚心，恰如这望山刻度——"箭尾白羽正指"徙木立信"的典故。
暴雨叩击着琉璃瓦，小嬴政望着母亲广袖上金线绣的玄鸟。三年前邯郸雪夜，这双手曾为他挡下赵卒的倒刺鞭。此刻袖口翻卷，隐约露出蓝田玉雕虎——那是她督造新弩时，秦王亲赐的虎符。
"蒙毅说骊山试犁需测八百步。"赵小小突然将蜜饯塞进儿子口中，酸甜滋味在舌尖炸开，"明日辰时，你携公输家的矩尺来。"
成蟜在梦中咂了咂嘴，抓住兄长垂落的剑穗。小嬴政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终是任那粉团似的小手摆弄。烛火跃动间，他忽见母亲藏起的帛书露出一角——"庠序"二字浸着桂花香，恰似童年喂药的蜜盏。
暮色漫过章台宫十二重檐角时，赵小小正用犀角梳蘸着兰草露为成蟜篦发。铜镜里忽地映出个玄色身影——小嬴政抱剑倚在蟠龙柱旁，漆眸映着跳动的烛火，竟比腰间太阿剑更冷三分。
"阿娘说的秩序..."七岁孩童的指尖划过剑鞘饕餮纹，"与稷下学宫何异？"
赵小小将冰镇樱桃推至案角，琉璃盏上凝着的水珠洇湿《墨经》残卷："昔年管仲设女闾三百，是为聚西方商贾。"她忽然掀开机关图，露出底下墨迹未干的曲辕犁构造，"你可知上月修郑国渠时，楚人工匠改进了水碓？"
惊雷劈开雨幕，檐角青铜镇兽口中的夜明珠骤亮。小嬴政望着图纸上精密的齿轮咬合，忽然想起那日蒙恬演示连弩时，箭矢穿透三重皮甲的裂帛声。成蟜腕间玉铃轻响，与老宦官吹奏的邯郸小调竟成韵律。
"明日辰时试犁。"赵小小将虎符压在农书上，金线玄鸟纹袖口扫过蜜饯攒盒，"公输家送来新制矩尺，说是能测地脉走向。"
小嬴政漆眸微闪，剑穗玉珏撞在楠木案沿。上月他亲眼见那矩尺测出骊山矿脉，蒙毅当即率人掘出百斤精铁。此刻母亲广袖翻卷，露出腕间蓝田玉雕虎——正是改造弩机时秦王亲赐的兵符。
"阿政该安置了。"赵小小忽然吹熄两盏宫灯，暗影中成蟜的呼吸声轻如落雪。她指尖掠过儿子中衣下交错的鞭痕，三年前邯郸雪夜的铁锈味忽然涌上喉头——那时八岁的嬴政为她挡下赵卒倒刺鞭，血珠子在雪地上绽成红梅。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轻响：【好感度+150，解锁《天工开物》残卷】。赵小小借着月光展开帛书，墨迹勾勒的水力风箱图竟与章台宫檐角镇兽形态暗合。窗外巡夜卫兵的铁甲声渐远，她忽然听见极轻的衣袂声——本该熟睡的孩子正蜷在犀皮榻上，借着漏进帷幔的月光描摹机关图。
"北辰星亮了。"赵小小将鲛绡被轻轻覆上那单薄肩头。小嬴政笔尖微滞，帛纸上"兼爱"的篆文被墨团晕染，恰似渭水畔未收割的粟田。
五更梆子敲响时，赵小小望着案头将熄的烛泪。融化的蜡油凝成虎符形状，映出两个相偎的剪影——大的那个握着《齐民要术》，小的抱着太阿剑匣。檐下铁马在晨风中叮咚，她忽然想起系统昨夜未尽的话：【混沌理论中，蝴蝶振翅亦可改换山河】。
晨光初透章台宫时，赵小小正用犀角梳蘸着薄荷水为成蟜篦头。铜镜里忽地映出个玄色身影——小嬴政抱剑倚在犀皮榻旁，漆眸映着跳动的烛火，竟比腰间太阿剑更冷三分。
"阿娘说的马蹄铁..."七岁孩童的指尖掠过剑鞘蟠螭纹，"与楚地巫祝的铜铃何异？"
赵小小将玉铃铛系在成蟜腕间，广袖拂过案上《考工记》，露出底下墨迹未干的蹄铁图样："昔年穆王八骏日行三万里，靠的可不是巫蛊之术。"她忽然敲响青铜冰鉴，惊得檐下玄鸟振翅，"你听——"
宫墙外传来金铁交鸣声，墨家工匠正在捶打新制的马蹄铁。小嬴政握剑的手倏地收紧，上月他亲眼见蒙恬的坐骑折蹄，鲜血浸透三寸厚的咸阳官道。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宿主，图书馆借阅时间还剩半刻】。赵小小借着整理襁褓的动作闭目凝神，神识中万千典籍如星河流转。昨夜发现的错金工艺在虚空中浮出，竟与马蹄铁弧度完美契合。
"成了！"墨呈的欢呼穿透三重宫墙。赵小小广袖下的指尖微颤，三日前她在马厩画图时，这双手曾被烈马啃出血印。此刻血腥气犹在鼻端，却见嫪毐捧着鎏金蹄铁疾步而来，铁器在晨光中泛着幽蓝。
小嬴政忽然挥剑削落案角，木屑纷飞间露出夯土芯："楚人制甲用鱼胶，秦人为何不用铁铆？"剑穗玉珏撞在青铜镇尺上，惊得成蟜腕间银铃乱响。
"这便是今日要试的。"赵小小将虎符压在《墨子》残卷上，金线玄鸟纹掠过墨呈呈上的错金蹄铁，"蒙将军说新制的马鞍..."
"报——"宦者令的唱名声穿透九重宫阙。赵小小指尖的薄荷水溅在蹄铁纹路上，竟与昨夜虚拟图书馆中的错金纹分毫不差。秦王的车驾碾过未央宫道，玄色旌旗惊起栖在宫槐上的鸦群。
庖厨里新蒸的梁米饭泛着清香，赵小小却嗅到铁器淬火时的焦糊气。三日前她跪在马粪堆里画图时，小嬴政曾用太阿剑挑起她的发簪："妇人岂知兵戈事？"此刻那孩子正抚摸着蹄铁上的北斗七星纹，漆眸映出七点寒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