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青铜车辕，赵小小指尖无意识着案几边沿。马车西角悬着的玄鸟铜灯忽明忽暗，将小嬴政稚嫩的面庞割裂成光影交错的碎片。
"娘亲可知邯郸城破那夜——"七岁孩童突然执起鎏金茶匙，在药汤里搅出漩涡，"吕不韦捧着十斛明珠要换我性命？"他腕间玉锁撞出清响，暗藏的毒针正对车帘缝隙透进的月光。
赵小小护甲叩响改良漏刻仪，齿轮咬合声惊起夜枭："商人重利，他当年能押注你父亲，如今自然敢赌更大的。"她忽然俯身，金步摇垂珠扫过幼子眼睫，"就像你曾祖父明知宣太后擅权，仍用她牵制义渠。"
车外传来枯枝断裂声。小嬴政袖中连弩机括轻响，三支无镞箭穿透车帘："父亲总说我肖似曾祖父......"他指尖掠过舆图上蜿蜒的洛水，"却不知我更像宣太后——"玄色深衣扫落竹简，朱砂批注的"弱民"二字浸在药汤里晕成血痕。
赵小小突然攥住他执笔的手："阿政！"鎏金护甲掐进稚子腕间，"这话出了马车半步......"
"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小嬴政忽然轻笑，琥珀色瞳仁映出母亲发间歪斜的金步摇，"可母亲发簪里的鹤顶红，不正是为这般情形备下的？"
马车猛地颠簸，吕不韦的玉珏撞在青铜车辕上。赵小小掀帘的刹那，墨呈的白须扫过染血的机关鸢："夫人！骊山密道发现楚军粮车！"老匠作掌心摊开的黍米中，赫然混着云梦泽特有的赤鳞蛇蜕。
嬴子楚的玄色大氅掠过满地狼藉："夫人这般忧心国事，不如......"
"不如让阿政为公子分忧？"赵小小突然将染毒的箭簇掷在他脚边，"这箭杆纹路，公子可认得？"鎏金指尖挑起半截楚国密函，"三日前华阳夫人送来的锦匣里，垫的正是这种蛇纹纸。"
小嬴政忽然咳嗽着歪进母亲怀中，七岁孩童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父亲，政儿昨日梦见曾祖父教我批奏章......"他袖中滑落的帛书上，朱砂御批灼得嬴子楚瞳孔骤缩——"王孙政仁德，赐监国印"。
远处山崖突然腾起九道狼烟，惊散林间栖鸟。赵小小护甲叩响暗格，三百枚青铜算筹如雨坠落："传令！木牛流马改道渑池，用青蚨树脂烧了楚军粮道！"她转身时石榴裙裾扫过嬴子楚僵硬的指节，"公子猜猜，这火能烧出怎样的图腾？"
吕不韦的广袖扫灭火折，阴鸷眸光穿透车帘："监造好手段！"
"不及吕相深谋。"赵小小发间金步摇迸射寒光，三枚银针钉住欲逃的暗哨，"您腰间玉珏里的衡山蛇毒，见血封喉的滋味可妙？"
惊雷劈开夜幕时，小嬴政攥紧改良连弩的机括。七岁孩童望着冲天火光，玄鸟纹绶带在暴雨中猎猎如旗——那上面跳动的，正是墨家弟子用青蚨树脂绘制的灭楚路线。
马车内烛火摇曳，赵小小指尖着青铜茶盏的螭纹，茶汤映出小嬴政绷紧的侧脸。七岁孩童的玄色深衣垂落如墨，腰间玉珏随着车辕颠簸轻晃，暗格里的毒针正对帘外晃动的火把光影。
"父亲近日总盯着我誊抄的《吕氏春秋》。"小嬴政突然开口，狼毫笔尖在竹简上拖出蜿蜒墨迹，"昨日问及'天下非一人之天下'，眼里的寒意……"他指尖掠过案几边沿，那里嵌着改良后的机关锁芯。
赵小小鎏金护甲叩响暗格，弹出半卷帛书："所以他今夜特意绕道查看粮草？"她望着舆图上新添的朱砂标记——正指向嬴子楚驻马的方位，"你且记着，猛虎捕食前总会懒洋洋甩尾。"
系统提示音乍响：[警惕值+30%]。虚拟面板上嬴子楚的瞳孔被火光镀成琥珀色，倒映出小嬴政袖中暗藏的连弩机括。
"母亲看这些孩童。"小嬴政忽然掀开车帘一角，月光漏进来照亮他掌心的青铜螭纹佩，"最大的那个总盯着墨公的机关箱，昨日竟拆开了三重暗锁。"孩童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眸底却凝着寒霜。
赵小小护甲尖挑起染血的帛布："墨家缺个试机关的学徒。"她将玉佩塞回儿子掌心，"骊山慈幼院的地窖里，正好能摆下三百架改良弩机。"
车外突然传来玉珏相击声。嬴子楚的玄色大氅扫过满地机关零件："夫人还不安置？"他望着车内悬挂的改良镂刻仪，青铜齿轮咬合声惊起夜枭，"政儿这般勤勉，倒让我想起邯郸那些挑灯夜读的质子。"
小嬴政适时咳嗽着歪进母亲怀中，七岁孩童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鸦羽暗影："父亲……"他袖中滑落的竹简上，"仁者爱人"西字被药汤晕染，恰似舆图上蜿蜒的洛水。
"公子来得正好。"赵小小突然将染毒的箭簇掷出车帘，正钉在吕不韦脚边的楚国密函上，"这箭杆纹路，可像华阳夫人赠你的玉珏暗纹？"
惊雷劈开云层时，骊山方向腾起九道狼烟。小嬴政攥紧改良连弩的机括，玄鸟纹绶带在暴雨中猎猎如旗："母亲，该让墨公试新弩了。"七岁孩童的指尖点在染血的舆图上，那里新添的朱砂标记连成锋矢，首指东周公焚毁的宗庙。
赵小小望着虚拟面板上暴涨的[暗棋部署值]，忽然轻笑。她发间金步摇迸射的寒光里，映出慈幼院孩童拆卸机关锁的身影——那些稚嫩的手指，正将青铜齿轮拼成玄鸟衔剑的图腾。
寅时的薄雾还未散尽，赵小小挑开车帘，青铜甲胄相撞的铿锵声惊起林间栖鸟。小嬴政端坐在改良过的机关舆图前，七岁孩童的玄色深衣垂落如墨，腰间新铸的螭纹玉珏与车辕暗格中的虎符遥相呼应。
"母亲请看。"嬴政指尖掠过沙盘上的雒邑城防，"墨公在粮车里藏的机关鸢，昨日己绘出东周王城暗道。"鎏金护甲叩响暗格，三百枚青铜算筹如雨坠落，在黄檀木案几上拼出玄鸟衔剑的图腾。
赵小小正要开口，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好感度+20！当前进度55%！]她手一抖，茶汤泼在改良弩机图纸上，墨迹晕开的"灭周"二字竟与算筹拼图严丝合缝。
"娘亲当心。"嬴政广袖扫落溅起的瓷片，玄鸟纹绶带掠过母亲发间微斜的金步摇，"昨夜探马来报，东周公在护城河底埋了楚式蒺藜。"孩童稚嫩的嗓音裹着与年龄不符的冷肃，"孩儿己让墨呈改制木牛流马的轴承。"
车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吕不韦的玄色深衣扫过晨露未晞的草叶："监造，王龁将军派人相迎。"他腰间新换的越玉珏撞在机关鸢尾翼上，惊起三枚淬毒银针钉入车辕。
赵小小掀帘望去，百里外的秦军大营上空，三百面玄鸟旗在朝霞中猎猎翻飞。蒙骜端坐墨色战马上，青铜胄映着初升的朝阳："末将听闻监造改良的连弩车，射程可达二百步？"
"蒙将军不妨亲自试试。"赵小小护甲叩响车壁暗格，墨呈应声推出改良后的三弓床弩。七岁嬴政突然策马上前，玄色深衣掠过晨风："《考工记》有载，轸之方也，以象地也——"
弓弦震响打断稚子话音，鎏金箭簇穿透三重皮甲，将三百步外的周室旌旗拦腰射断。王龁抚掌大笑时，赵小小瞥见嬴子楚袖中滑落的半卷帛书——楚式云纹间隐约可见"骊山慈幼院"字样。
"彩！"蒙骜的喝彩声惊起营中栖鸟，"有此神器，三日必破雒邑！"老将军突然俯身打量嬴政，"小公子可敢随老夫巡视前线？"
嬴政广袖下的手指倏地收紧，面上却绽开孩童应有的雀跃："蒙爷爷的踏雪驹，可比曾祖父赏的机关车快？"七岁孩童翻身下马的姿态，恰似史书中那位十三岁继位的年轻帝王。
赵小小望着长子策马远去的背影，鎏金护甲无意识着车辕螭纹。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红光：[历史修正率波动！]她转身撞见吕不韦晦暗的目光——商人指节正按在腰间玉珏暗格，那里藏着半枚楚国调兵虎符。
"报——！"斥候马蹄踏碎晨雾，"东周公在城头架起九鼎，说要焚天祭祖！"
赵小小发现金步摇突然迸射寒光，三枚银针钉住欲逃的楚谍咽喉："传令！木牛流马改道渑水，用青蚨树脂烧了他们的粮道！"她护甲叩响舆图上的雒邑标记，"告诉东周公，他的九鼎——"
惊雷般的战鼓声中，三百乘改良战车碾过晨露。赵小小望着冲天而起的狼烟，恍惚看见史书中那位焚尽六国典籍的帝王，此刻正在沙盘前用朱砂勾勒灭周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