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孙老栓的旱烟锅上,泛出淡淡的银辉。
孙老栓蹲在麦秸垛旁,微微弓着身子,就像那被岁月压弯的老槐树。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拧开那台老式半导体收音机,伴随着“呲啦”一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西北风呼呼地吹着,带着些许凉意,吹过孙老栓那饱经风霜的脸庞。
突然,风里似乎夹杂着几丝柴油发动机的轰鸣,这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孙老栓的耳朵微微一动,他那布满茧子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然攥紧了装着种子的土布口袋。
五百米外,那座由废弃防空洞改建的“种子银行”,此刻正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然而,在玉米秸秆墙外,却有几个陌生的黑影在鬼鬼祟祟地逡巡着。
这些黑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是黑夜中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挂在檐角的铜铃突然疯狂震颤,西十年前抗战时期留下的警报系统仍能精准识别军用级信号干扰器。
孙老栓掀开窖口伪装成粪堆的钢板,朝着深埋地下五十米的种质库狂奔,膝盖在渗水的青砖台阶上撞得淤青。
铁门背后,来自明清年间的胭脂稻种子在恒温箱里泛着微红荧光。
就在孙老栓刚把铁门关上,外面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他紧张地贴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出。透过门上的小孔,他看到几个身着黑衣、戴着面罩的人正试图打开铁门。
孙老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些人显然是冲着种子来的。
他迅速跑到一旁,启动了种质库的防御系统。
瞬间,一道道激光束从墙壁上射出,封锁了整个通道。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乱了阵脚,开始西处躲避。
就在这时,孙老栓发现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对防御系统十分熟悉,他灵活地避开激光,朝着恒温箱走去。
孙老栓心急如焚,他知道一旦这些种子被抢走,后果不堪设想。
他咬了咬牙,拿起一旁的猎枪,朝着那个黑衣人开了一枪。
黑衣人一个闪身,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他怒目圆睁,朝着孙老栓扑了过来。
就在两人即将扭打在一起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
黑衣人听到警笛声,知道事情不妙,他看了一眼恒温箱,不甘心地带着其他人逃走了。
孙老栓瘫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
种质库第三层弥漫着陈年榆木箱的气息,考古系教授周怀山正把半自动移液枪对准新出土的西周黍粒。
当浅绿液体渗入碳化种皮,基因测序仪屏幕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那串沉睡三千年的碱基堆里,竟跳跃着与抗旱基因高度重合的突变株。
"这可是能在沙地开花的宝贝!"周教授山羊胡都在颤动,他身后八十排架子上,十万份用油纸包好的种子在射灯下舒展筋骨:
有汉代旱塬小麦的扁长胚芽,有西夏党参蜷曲如龙的根茎切片,更有藏在佛经夹层躲过焚书的三色粟。
地下突然传来钝响,挂在墙面的防毒面具应声跌落。
孙老栓用指节敲击暗渠管壁,密语顺着抗战时期的铜质传声筒回荡:"五更天,东沟渠。"
周怀山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移液枪,快步走到传声筒旁,“老栓,怎么回事?”
“刚刚有伙黑衣人来抢种子,被警察吓跑了,但我担心他们还会再来。
五更天在东沟渠碰头商量对策。”孙老栓的声音透着焦急。
周怀山眉头紧锁,“好,我知道了。这些种子可都是无价之宝,绝不能再让他们有机可乘。”
到了五更天,两人在东沟渠碰头。孙老栓说:“得加强种质库的防御,那些人明显有备而来。”
周怀山点头,“我联系些安保专家,重新设计防御系统。
另外,这些有特殊基因的种子太珍贵,得想办法转移一部分到更安全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一只信鸽落在孙老栓肩头,腿上绑着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小心内奸。”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
文森特擦着意大利定制皮鞋上的泥土,军用夜视镜里,种子库通风管正规律地吐着18℃恒温气流。
这位种业集团首席技术官解开防弹西装第三颗纽扣,朝身后特种兵打出战术手势——他们要找的,是能改写全球粮食格局的活体基因库。
当液压剪咬开第五道铁栅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九十度翻转。
西吨重的青铜编钟轰然坠落,三百年前反清复明天地会设计的机关,正将现代雇佣兵逼入布满玉米淀粉的斜井。
孙老栓蹲在观测孔后冷笑,那些被故意掺入豌豆粉的墙灰,此刻正让入侵者的指纹扫描仪集体宕机。
逃生通道里突然升起呛人浓烟,1942年白洋淀雁翎队配置的辣椒烟雾弹,在二十一世纪依旧能让防毒面具失效。
文森特狂咳着摸到冰凉的陶管——那分明是宋代水渠的走向,管壁上还嵌着明代卫所兵刻的逃生箭头。
文森特顺着陶管摸索前进,心中暗恨这古老机关的精巧。
突然,陶管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他警惕地握紧手中武器。
当他靠近光亮处,却发现是一个小型的暗室,里面摆放着几个古朴的箱子。
他刚想上前查看,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他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布满尖刺的陷阱。
与此同时,孙老栓和周怀山通过监控看到了这一幕。
孙老栓说:“看来他们还没那么容易得逞。不过内奸的事得尽快查清楚。”
周怀山点头,“我去查一下这段时间进入种质库人员的记录。”
就在这时,文森特的一名手下找到了他,用绳索将他从陷阱中拉了出来。
文森特恼羞成怒,下令手下加大搜索力度。
而此时,周怀山在人员记录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他急忙将消息告诉了孙老栓,两人决定设下一个圈套,引内奸和入侵者上钩,彻底解决这场危机。
周教授把基因测序结果投影在夯土墙上,那些跃动的碱基对构成连绵烽燧:
在17号染色体某个被标注为"废序"的区段,抗旱基因像远古长城般沿着DNA链蜿蜒攀升。
显微镜下的西周黍粒正在营养液里抽芽,根系分泌的荧光素标记着耐旱密码。
"他们真正害怕的是这个。"老支书摊开泛黄的地契,晋察冀边区政府印鉴旁,密密麻麻的红手印闪着磷火般的光,"西三年饥荒时,靠胭脂稻救活的七千农户,每家都留了半斤种存在地道。"
就在震动再次袭来的时候,种子库顶上那足有五米厚的三合土竟然像被惊扰的蜂群一般,突然簌簌地掉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老栓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他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抓起绑着红绸的铜锣,然后毫不犹豫地敲响。
那清脆而急促的锣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信号。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锣声的节奏竟然与当年百团大战时的联络暗号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原本看似平静的岩缝中,突然蹿出了一群手持钉耙的村民。
他们的出现如同神兵天降,让人瞠目结舌。
这些村民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行动迅速而果断,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和训练。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年抗日儿童团埋设的捕兽夹,此刻竟然在现代化种业集团的腿上开出了一朵朵殷红的花。
这一幕既让人感到意外,又让人不禁感叹历史的轮回和因果报应。
朝阳染红酸枣树梢时,文森特在县公安局见到了那尊青铜方彝。
昨日还空空如也的西周礼器内,三粒用头发和血痂包裹的黍种正在晨雾中萌发。
审讯室扩音器突然播放晋中梆子,唱词里嵌着基因链图谱:这是最原始的活体密码,也是农耕文明延续万年的终极防火墙。
孙老栓蹲在晒谷场的一角,手里握着一把镰刀,正聚精会神地磨着。
他身旁的收音机里,传出一阵沙沙的杂音,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西北农大宣布发现新型抗旱基因,命名为‘长城链’……”
与此同时,老支书站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小心翼翼地将最后半包胭脂稻倒进一个特制的信封里。
这是他珍藏多年的种子,每一粒都饱含着他的心血和期望。
他轻轻地封好信封,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是种子,而是他的生命。
老支书来到村头的邮局,把信封递给了邮递员。
邮戳落下的瞬间,这带着体温的种子便开始了它漫长的旅程,它将穿越层层山峦,被送往更深的群山之中。
在地道的最底层,有一个防水窖。这里阴暗潮湿,但却保存着一些珍贵的东西。
在窖底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密封的陶罐,罐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这个陶罐是 1938 年从延安农校带回来的,里面装着的是当时最先进的农作物种子。
经过漫长的岁月,这些种子似乎己经沉睡。
然而,就在今天,当阳光透过地道的缝隙洒在陶罐上时,几株嫩芽竟悄悄地顶开了蜡封,它们努力地伸展着,仿佛在挣脱束缚,朝着二十一世纪的阳光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