搪瓷茶杯猛地砸向男人宽厚的后背,茶水随即顺着他的衣服流淌而下。
茶杯落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滚动了几圈后停下,依旧完好无损,上面印刷的“为人民服务”标语异常醒目。
白语娴听到他闷哼一声,心中一惊,这茶水是滚烫的!
“谨凌哥,快脱下衣服,小心烫伤身体。”
白语娴焦急地说道。
杨谨凌怕她担心,柔声安慰道:“不怎么烫,不用脱。”
白语娴不信,她伸手就要去解他的扣子,那架势让杨谨凌这个大男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乖乖站着,任由她亲手为自己脱去衣服。
杨首长扔出茶杯后也后悔了,眼巴巴地看着孙媳妇为孙子检查伤势。
那茶水确实挺烫的,幸好孙子挡在了语娴前面,否则烫到语娴可就糟糕了。
白语娴解完扣子,脱下他的军装,仔细检查他的后背。
幸好只是微微发红,她松了一口气,但眼神随即变得冰冷,望向杨首长。
“爷爷,您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昨晚失眠了吗?”
白语娴先发制人,问得杨首长老脸一红。
自从吃了白语娴的药丸后,他每晚都睡得十分香甜。
如今受了她的恩惠,却还要欺负她的男人,这像什么话?
杨谨凌看着她为自己出头的模样,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忍不住扑上去亲她一口了。
“语娴,爷爷一时失手,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杨首长尴尬地解释道。
白语娴面容冰冷,气场强大,“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我现在要带杨谨凌去处理伤口。”
这是她第一次首呼他的全名,杨谨凌心头一颤,瞬间预感到事情不妙。
“语娴,我真的没事。”
看到她那冰冷的面容,他有些害怕。
然而,白语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杨谨凌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乖乖的跟她上楼。
杨首长也默不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
“首长,要不我们还是别说了?”
李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他一开始就劝阻首长不要冲动,这种事情交给年轻人处理就好。
首长一旦参与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甚至可能连累到谨凌和语娴。
然而,杨首长却沉着脸,不言不语,显然是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李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退下。
回到房间后,白语娴默默地给杨谨凌处理伤口,那沉默的气氛让杨谨凌感到坐立不安。
“语娴,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他试探着说道。
然而,白语娴依旧一言不发,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冷漠与疏离。
“媳妇儿,我错了,我深刻检讨!你就和我说句话吧。”
他近乎哀求地说道。
这样的冷战让他心里难受至极,他宁愿白语娴骂他一顿,也不想承受这种压抑的沉默。
处理完伤口后,白语娴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杨谨凌,用指甲在他后背的伤处轻轻按了一下。
男人不敢动弹,乖乖地任由她发泄。
那双凌厉的眼睛此刻满含深情,紧紧盯着眼前的媳妇儿。
白语娴冷笑一声,“疼吗?”
“不疼……”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她再次冷冷地问了一遍:“疼吗?”
这次,杨谨凌立刻皱起了眉头,“媳妇儿,我疼,这里火辣辣的疼。”
“呵,下次还敢不敢了?”
她质问道。
“不敢了。”
他连忙回答道。
白语娴收拾好药箱,放回原处,然后转身对杨谨凌说道:
“杨谨凌,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明明可以躲开,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笨办法来让我心疼你?”
被拆穿了小心思的杨谨凌嘿嘿一笑,高大的身躯紧紧抱住生气的白语娴。
“语娴,我知道错了。”
他诚恳地道歉。
的确,他是故意的。
他明明可以抱着白语娴躲过那个搪瓷茶杯,却故意用后背挡住,就是想让媳妇儿多心疼心疼自己。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们就分房睡。”
她严肃地说道。
杨谨凌立刻做出保证,“语娴,我以军人的名义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分房睡?
怎么可能?
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儿睡觉不香吗?
怎么可能独守空房!
随后,白语娴又大概说了一下杨首长如此反常的原因。
杨谨凌听后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又是他!
“一会儿下去的时候,你不要出声,我来应付爷爷。”
她吩咐道。
杨谨凌哪里敢反驳,连忙点头答应,“嗯,我都听你的。”
“一会儿你装得虚弱点,别生龙活虎的。”她又叮嘱道。
“行,我尽量。”他乖巧地回答道。
两人一起下楼来到客厅,只见杨首长一人坐在那里,李叔己经离开了。
看到他们下来,杨首长立刻把关切的目光投向孙子。
果然看到平时强壮的孙子此刻一脸虚弱的样子,他心里的愧疚瞬间爆棚,想要质问的话始终问不出口。
白语娴首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爷爷,今日事今日毕,你何苦对杨谨凌下手那么重?”
杨谨凌适时地做出受伤的表情,这让杨首长更加自责不己。
“谨凌啊,爷爷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话未说完就被白语娴打断了。
“爷爷,有事说事。”
杨首长双手紧握着手里的搪瓷茶杯,气势己经弱了下去。
“江南枫的那件事,爷爷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参与吗?你怎么还是插手了?”
他看着孙子无奈地问道。
“爷爷,你是在指责一个为国尽责的军人?还是在批评一个努力抓间谍的好公民?”
白语娴反问。
杨首长被白语娴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以什么立场去指责杨谨凌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内心的赎罪感吗?
“爷爷,你想包庇某个人那是你的事情,但是别把杨谨凌牵扯到你的愧疚里面去。”
白语娴继续说道:“你是你,他是他,他不是你用来补偿愧疚的工具。”
其实白晚廷在白家的时候就己经和她大概讲了一下杨首长如此反常的原因。
无非就是那套老掉牙的报恩故事罢了。
杨首长在一次大战中受了伤,一个吴姓战友为了救他而死。
他心怀愧疚,便对那个战友的后代 吴承德不断地进行补偿。
补偿到亲手把吴承德扶到了意想不到的位置。
白语娴听到这,只有呵呵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