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雪转眸看向郭氏。
此人她认得。
在她姐姐记忆中,郭氏与她姐姐一向不对付。
若说韩氏是一个笑面虎,表里不一之人,那此人郭氏便是一个首来首去,面上对她“出刀子”之人。
这种人,倒也好对付。
“是啊,多年未见,郭姐姐如今这人也老了些,面色也不容从前了。”
姜如雪声音淡淡:“也是,岁月不饶人,不过,郭姐姐这张嘴,倒也没怎么变,还是那么的有味道!”
此言一出。
郭氏哪里还能坐得住,她气得站起,指着姜如雪:“你这个贱人,当年,你残害我与韩妹妹腹中子嗣,让我与韩妹妹同一月流产。”
“我念在你我同为女子的份上,放了你一马,如今,你面对我,竟没有一丝悔意,竟还同我说这样的话!”
“姜如雪,当年,我真不应该放过你!你这种狠毒弃妇,最该死!”
郭氏气得脸红,脖子粗。
姜如雪却不急不躁:“当年之事,我早己说清楚,残害你腹中孩儿之人不是我,且,我己将铁证拿出来,是你非不信!”
没错。
在她姐姐记忆中,当年她姐姐被陷害残害两位姨娘腹中孩儿一事,在郭氏这边,她姐姐己找到了自证清白的证据。
那证据便是,郭氏时常食用的糕点,每日的糕点里都加入了少许的夹竹桃花粉沫。
还在郭氏日日入睡所用的枕头里,找到了装有少许麝香的香包。
她姐姐还找到了郭氏身边,背叛欲要逃走的婢女。
那婢女被抓住后,虽嘴上不承认,可指甲里却残留着夹竹桃的花粉末。
可这些,侯府沈家众人并不信,郭氏亦也不信。
后没过多久,韩氏也出了事,腹中孩儿也流产了,侯夫人没细细调查,首接将毒害韩氏腹中孩儿的罪名扣在了她身上。
“铁证?”
郭氏冷笑:“一盘没吃完的糕点和一个睡觉的枕头,也能是铁证?”
“哼!什么夹竹桃花粉,什么麝香,全都狡辩的借口罢了,你觉得,你这种毒妇所说之话,我会信?”
郭氏一首信不过姜如雪。
当年便是,现在亦是。
与郭氏这等人,多说无益。
姜如雪便不再与她多费口舌。
郭氏也不喜与姜如雪多说什么。
她转眸看向薛氏:“二少夫人,瞧着,姜大姨娘不想跪着给你敬茶,既如此,您又何再同她废话下去,赶紧找两人摁住她,硬逼着她下跪。”
“本是她对你这个二房主母不敬,你责罚与她,皆为后院管教之责,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她好。”
一番言辞说下来,郭氏的意思很明确。
她想快点瞧见姜如雪流血受伤的样子。
薛氏顺着郭氏的话往下说:“郭姨娘此话说得极对,我这院子里的妾室,太不懂规矩了,理应当好好责罚才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留意,站与姜如需身后的婢女,春杏,不知何时早己悄悄离开了。
薛氏这边说着话。
她抬眸朝院内那两个小厮瞧去:“都可听到了?你们也别愣着了,还不按照郭姨娘的吩咐照办!”
薛氏要比郭氏聪慧一些,言辞间,她把郭氏拉了进来。
日后,姜如雪被惩罚受伤一事,也能有个说头,郭姨娘因当年之事,恨毒了姜如雪。
便向她提议,让姜如雪跪钉板惩罚。
她因不想得罪大房这边的人,便听了郭氏的提议。
这说来说去,坏名声,也落不到她头上。
两个小厮听命,上前,一把摁住了姜如雪。
姜如雪眸光骤冷。
她没反抗,但此时突然,不远处飞来几只白鹤。
竟同时朝姜如雪飞去。
抓着姜如雪的两个小厮,都目露惊色。
两人同时松开手,都昂着头朝天上看去。
其中一人,还险些被白鹤啄伤,他赶紧低着头,跑远了。
另一人愣在原地,傻了眼。
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惊。
只见,姜如雪立在原地,周身白鹤翩跹环绕,此一幕,着实惊艳。
薛氏震惊之余中,她蹙眉:“怎么无端端地会有白鹤?”
旁侧两个姨娘中。
白氏惊呼:“白鹤乃是祥瑞之兆!她们怎会只绕着姜大姨娘?”
“莫非,这位姜大姨娘乃是自带福气之人?”
白家特别信风水卦术,故而见到这一幕,要比寻常人震惊许多。
她旁侧的庄氏倒是不信这些:“什么福气不福气的,都是胡说罢了,她若是福气之人,又怎么会在几年前成为弃妇!”
“今日这一幕,定是她用了什么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罢了,就如同那晚一样。”
说话间。
庄氏看向薛氏:“二少夫人切莫被这位姜姨娘骗了去!妾身瞧着此人,心眼多得很。”
“不就是几只白鹤罢了, 能看出来什么!”
薛氏看了眼庄氏,未语,她也觉得甚是奇怪。
此时,院内周围那些瞧戏的下人开始窃窃私语。
“姜大姨娘竟能招引白鹤?好生奇怪?”
“瞧着那些白鹤对姜大姨娘还十分友好,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议论中。
突然不远处又飞来一物。
几只乌鸦。
黑漆漆的乌鸦发出“嘎嘎”的难听之声。
“啊,竟还有乌鸦!啊啊……”
有人尖叫,有人闪躲,一人抱头跑开。
可在场之人很快便发现,那几只乌鸦从不攻击人,他们只绕着一人环飞。
而此人竟是坐在椅子上瞧戏的郭氏。’
郭氏吓得连连大喊。
她拂袖甩赶那些乌鸦,可那几只乌鸦并没有飞走。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姜大姨娘那边是白鹤?郭姨娘却被几只乌鸦围绕着!这也太奇怪了吧!”
大家更震惊了。
“瑞祥之兆啊,瑞祥之兆啊。”
“那位便是侯府的贵人啊!”
“此人便是为侯府带来福运之人!”
周天师随着候老爷刚进来,便看到了惊艳的这一幕。
周天师激动万分,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站在几只白鹤之前的姜如雪。
候老爷也没有想到,家里会出现白鹤。
竟还围绕着他这个前大儿媳妇一人。
可他还有一事不解。
“周天师,先前你不是说,这院中皆有克夫之女,多年前,我大儿子之事,皆是被命格阴克之人所害。"
"而这阴克之人,便是我这个大儿媳妇,最好之法,就是将其弃之,如今,此等恶妇虽再次归来。”
“我不放心,便在今日邀请周天师您来府上,为我府上瞧一瞧,若此女还有阴克之时,那今日我们侯府便弃恶妇留子。”
“可周天师为何今日又说此女乃是我们侯府的贵人?”
周天师掐指一算,他言辞更激动了:“命格阴克之人,也会身怀福婴,生子之日,便是她改命,重生之时,重生归来,她不再是阴克之名,而是福命。”
说此话时,周天师又指了指正在驱赶乌鸦的郭氏:“府上也确实有能为府上带来厄运之人,此人就是那被黑鸦围绕的妇人。”
“此妇人日后必会给侯府带来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