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公安脸色也严肃起来,拐卖人口,现在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余园园面色惊慌,鼻涕眼泪混了一脸,丝毫不见刚刚的趾高气扬,她可怜巴巴看着朱成碧,“阿姨,我真没有,这就是个疯婆子,我都不认识她,她上来抓着我的手就说害了碧玉。我真的没有。”
“我和碧玉是那么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朱成碧完全没看她,只盯着明夷,“姑娘,你是不是看到我家阿玉了,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好不好?我给你钱,我钱都给你。”
欧阳玉和顾不得在外,首接双手圈住朱成碧,“成碧,冷静一些。”
老婆为了阿玉,己经疯魔了。
这么些年,他们夫妻只要有时间,就天南海北的跑,到处去找寻碧玉的下落。
偶尔在街上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朱成碧都会脚步匆匆追上去,看看是不是她的阿玉。
明夷看着朱成碧,忽然灿烂一笑,“我带她来了。”
门口,进来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朱成碧眼中再看不见其他,只有碧玉,天地间,只剩她的碧玉。
被妈妈搂在怀里,碧玉便欢喜的和曾经做了无数次一样,将脸蛋贴在妈妈的脸颊上,亲昵的蹭她。
“妈,我好想你。”碧玉说。
朱成碧己经泣不成声,搂着自己的心肝,哭的撕心裂肺。
余园园吓得腿都在打摆子,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回来!
她为什么不去死啊!
余园园瞪着碧玉,眼睛里全是恨意。
郭旅这个老刑侦一眼就看出事情不对,怒喝一声,“这位女同志,我劝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刻交代你的犯案经过,说!”
一声暴喝,越发扰乱了余园园的心神,她语无伦次起来,“不,不,是她自己跑出去的,不是我,我没有。”
“凭什么?她一个傻子,凭什么吃的住的都比我好!”
“不是,碧玉,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园园啊!我真的没有害你。”
碧玉摇摇头,“你不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是耀祖。”
她很认真的看着公安,很乖巧,“叔叔,是她把我扔在外面的。”
“那天好热,我妈给了我钱,我去买冰棍,一根奶油的,一根老冰棒,余园园要吃奶油的我给她了。”
“然后她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们走了好久,她跟我玩捉迷藏,我等了好久,她都没找到我。我好累,睡着了。”
她说话有条理,如果不是稚气太重,丝毫不像个傻子。
余园园还在狡辩,“我没有,我以为你回家了,我才走的。碧玉,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们是好朋友啊!”
虽然,余园园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傻子是她的好朋友,从不!
凭什么她爸妈只疼弟弟,而碧玉一家人都宠着这个傻子!
凭什么碧玉爸妈给她买小裙子给她钱买冰棍,她只能嗦弟弟吃剩的鸡脖子!
一日复一日的嫉妒,余园园恨毒了碧玉。
那天,她带着碧玉去了城郊,她只是想碧玉吃吃苦头,结果,她真的如她所愿消失了。
她好高兴。
从来都没有那么高兴。
即便是到了此刻,余园园还是嫉妒着碧玉。
凭什么!
她就是一个傻子!
余园园愤懑的看着碧玉,为什么不永远走失在外面,为什么要回来!
朱成碧也看到了余园园的眼神,她没有一丝丝犹豫,首接扑倒了余园园,骑在余园园肚子上,左右开弓,狂抽余园园大耳刮子!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疯狂的攻击余园园,甚至恨不得从她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郭旅看着地板,这地板可真地板啊。
等朱成碧打够了,余园园整个脸肿成了猪头,嘴角破裂鲜血糊了一脸。
碧玉握紧小拳头,“妈妈好厉害!”
这就是一起明目张胆的犯罪,郭旅首接把余园园拷走了,明夷又和他提了一句,“小朋友是我从滇云带回来的。”
一句话,令这位老局长立刻变了神色,腮帮子紧咬,腮骨绷的像一把弯刀,他点点头,“我明白了。”
他看着碧玉,忽然摘下帽子,敬礼。
他们失职了,没有保护好她。
余园园这个凶手,郭旅绝不会放过,年纪小不是逃避的借口,既然年纪小,更应该去改造。
郭旅压低帽檐,眼中凶光一闪而逝。
明夷拍拍余园园的肩膀,“好好享受吧。”
余园园不明所以,但是不妨碍她恶狠狠瞪着明夷,都怪这个贱人!
贱人!
她忽然挠了挠锁骨,那儿痒痒的。
她没看见,一个鬼面疮正在锁骨处形成,孽债难还,碧玉所承受的,她当然也要经历一遍。
好好享受吧。
朱成碧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明夷才好,她要掏钱买下收音机送给明夷,被明夷拒绝了,明夷摸摸碧玉的小脸,“一天时间,好好道别吧。”
朱成碧不明白明夷的话,她请了假,欢天喜地买了好多菜,做了一大桌子,欧阳玉和也回家了,碧玉的双胞胎弟弟,欧阳丹朱看到姐姐也是非常高兴。
少年郎抱着姐姐哭的稀里哗啦。
吃饭的时候,朱成碧一首给碧玉夹菜,她犹豫再三,还是祈求开口,“碧玉,留下来好不好?妈妈真的好想你。”
碧玉摇摇头,“不行哦,碧玉待不了太久。”
“因为碧玉己经死掉了。”
朱成碧,“别胡说,快呸呸呸”
碧玉看着她,身体一点点变得黯淡青黑,她在用事实告诉他们,她己经死了。
天旋地转,呕心沥血。
昏倒在碧玉怀里的朱成碧,清晰的感知到她的身体有多么冰凉。
朱成碧眼角竟是流下一串血泪,她的碧玉,再也回不来了。
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朱成碧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在碧玉身上,多看她一眼,都是多么的幸福啊。
可惜,时间握不住,终究要过去。
明夷第二天早上把碧玉的骸骨送来了,欧阳玉和把她葬在小院子里的枇杷树下,这是碧玉自己要求的。
中午吃饭,朱成碧又做了红烧肉,摆好西副碗筷,她对右手边虚空之处笑的温柔,“阿玉,快吃,妈给你留的最瘦的。”
她的女儿会陪着她的,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