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的手腕忽然轻颤了一下。
里昂僵住了。
他知道——他该停下。他必须停下。
可舌尖却根本不听使唤。哪怕他意识到自己越界，身体却依然贴着她，近得几乎无法分离。
她猛地睁开眼，睫毛一颤，惊疑不定地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她刚要出声，他却早一步捂住她的唇。
男人压在她身上，眼神暗沉，掌心轻轻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制。
呼吸交缠，沉默在夜色中蔓延，
一时间谁也没有动作。
林微心跳如鼓，脑中一片混乱。
——是里昂。
——他怎么会在她房间？
——而且……他刚刚在做什么？
她的手腕仍残留着触感，那片被啃咬过的肌肤泛起淡红，火一样地烫。
她挣了一下，却被他更牢牢地按住。
他另一只手沿着她的锁骨缓缓向下按，动作不重，却足够让她动弹不得。
“别出声。”
他低声说，声音哑得几乎不像他，带着某种夜色般的暗意，沉静而摄人心魂。
林微深吸一口气，目光里满是困惑、惊惧，还有无法言明的悸动。
她轻轻摇头，像是想问他：
——为什么？
里昂看着她，沉默片刻，目光落回她的手腕。
那片薄薄的肌肤上，咬痕正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他像是恍惚了一下，指腹缓慢地那片红痕。
最后，他嗓音低低的，像是在回她，又似在自答：
“……不知道。”
说完，他自己都怔了一瞬。
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他生命中只允许确定的存在，哪怕是仇恨和死亡。
他再次靠近她的腕间，唇瓣轻轻掠过那片红痕，像是在找寻某种答案。
“我真应该……杀了你。”
他低喃，语气里交织着恨意与眷恋。
林微瞬间屏息。
——杀了她？
这三个字让她的神经猛然绷紧。
她作势要推开他，可他在她动作前便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彻底禁锢在掌心里。
“别——动。”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林微顿住了。
她的心跳失控地加速，被迫仰着头，喉咙微微滚动，试图吞咽干涸的唾液。
里昂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但指腹的变得漫不经心，像是全部注意力都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林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在盯着她的脖颈。
呼吸骤然一滞。
她下意识想避开，却被他按住肩头，稳稳按回原位。
她猛地想起俩人第一次见面时，那双比锋刃还要冷冽的灰蓝，也是这般盯着她的脖子。
可如今，那些克制与忌惮早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赤裸的占有。
里昂喘着粗气，喉结缓缓滚动。
然后，他缓缓俯身，贴近她的颈侧。
“里昂……”林微浑身僵首，声音微颤，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祈求。
但他没有停下。
他闭上眼，像是要把这气息铭刻进肺腑。
紧接着，他缓慢地张开唇，在那脉搏跳动最剧烈的地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极轻，极柔，却像是灼烧。
林微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冻结，动弹不得。
唇瓣紧贴着肌肤，似在感受那下方滚烫的血流。
舌尖一点点地滑过脉搏，描摹着那细微而有力的跳动。
他很克制，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但正是这种近乎温柔的掠夺，比首接的啃咬更令人战栗。
林微指尖微微蜷缩，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呼吸紊乱，眼眶泛红。
就在她以为他会停下时，下一刻——
他轻轻咬住了那块皮肉。
力度不深，不至于真正伤到她，却足以撼动她的灵魂。
林微在他手掌下，猛地一颤，随即愈发激烈地挣扎起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分不清是痛，是热，还是……羞耻。
而他，像是终于尝到了某种救赎，仍紧紧地咬着，似要把她，一寸寸地嗜入骨血。
可很快，身下的挣扎渐渐慢了下来，像是脱力，也像是认命。
林微紧攥床单的手缓缓松开，指节泛白的力气一点点退去。
她不再动了。
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只剩下沉默的僵首。
里昂察觉到她的变化，动作随之一顿。
他缓缓松开牙齿，唇瓣离开她的颈侧，呼吸仍旧沉重，带着燥热的失控。
可当他抬起头，看清她脸上的神情时，却猛然怔住。
她眼角泛红，眸子氤氲着潮意，那种被逼到悬崖边的脆弱，就像是高原薄氧的空气。
她脖颈上的红痕——是他留下的。
肩头上细细的勒痕、下颌那道泛红的指印，也都是他。
里昂盯着那一切，脸色一点点冷了下去。
某种锋利的情绪划破了心脏。
他松开了她，退后转身，大步离开。
“砰——”舱门重重合上，回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不休。
林微怔怔望着门的方向，眼底终于涌出一点湿意。
可她仍没有哭，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个终于被放过的囚徒，却没有丝毫解脱的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