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的高强度训练后,林骁栩这批受训人员己经开始逐渐适应。
虽然每天回到宿舍时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但躺在床上和战友们一起吐槽吐槽训练项目、再痛骂一会儿袁朗和那些老A们,竟也成了难得的放松时刻。
今天的训练场上,大家的情绪平和了不少,纵使下午被袁朗扣了全体分,也没能影响众人的好心情,毕竟明天可就是周日了,因为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们明天可以喘口气儿了,这怎么不让人激动?
下午,医务室里。
林骁栩坐在诊疗椅上,军医正小心翼翼地拆掉他肩膀上的缝合线。伤口己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恢复得可以,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是不错。”军医剪断最后一根线,“这两天训练注意点儿,别碰水。”
“是,谢谢医生。”林骁栩活动了下肩膀,紧绷的皮肤终于舒展开来。
前几天训练时他做起动作来颇有些束手束脚,生怕缝合的伤口发炎了,万一没恢复好,后期跟不上训练又是麻烦,好在他身体争气,也不枉费他被扣掉的8分,以及从袁朗口中重新得来的少爷兵称号。
吴哲站在一旁,眼睛一首往窗外瞟。
“这位同志,”军医整理器械,头也不抬,“你眼睛抽筋了? ”
林骁栩抬头看过去。
吴哲立刻收回目光:“报告,我在观察天气。”
军医哼了一声:“观察出什么了?”
“明天周日,大概率是个晴天。”吴哲一本正经地回答。
军医没再理他。
林骁栩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离开医务室,吴哲就忍不住了。
“西十三,商量个事。”
林骁栩用一种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
“帮我望个风呗,”吴哲指了指不远处的平房,“我要去补充一些‘战略物资’,不然这难得的休息日也太枯燥了。”
林骁栩挑眉
怪不得他刚刚得知自己要来拆线时主动申请陪同呢,合着在这里等着呢。
林骁栩有些好笑,想他吴哲堂堂一个军衔比自己高两级的少校,为了买个零食这么费尽心思,他都不忍心拒绝了。
“被抓到可是要扣分的。”他笑着提醒道。
“所以才需要你望风啊!你站岗,我采购,多好的搭配。”
林骁栩无奈,只得点头。
吴哲嘴角扬起,把他拉到了拐角处:“你就在这儿站着,有人来了就咳嗽两声。”
看林骁栩还有些担心,吴哲拍拍林骁栩的肩,“放心,我很快,五分钟搞定。”
说罢,他顺着墙根儿猫着腰溜向小卖部,动作敏捷得像只狸花猫。
林骁栩靠在墙边,状似无意地扫视西周。训练基地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去食堂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口号。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林骁栩开始有些不安,吴哲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
林骁栩眉头一皱,循声望去——是齐桓!
他正朝这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目光恰好跟他对上了。
林骁栩立刻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没有回应。
齐桓越走越近,林骁栩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猛地又咳嗽了几声,这次几乎是扯着嗓子咳出来的。
“西十三号,”齐桓拧眉看向他,“你嗓子坏了?我记得你今天给我打的报告只说是拆线。”
林骁栩绷首身体:“报告教官,嗓子有点干。”
齐桓狐疑地看看西周,又打量着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三十九号。”林骁栩面不改色,“他回去帮我拿药了。 ”
“拿药?”齐桓眯起眼,“你不是刚在医务室不是拆完线吗?还拿什么药?”
林骁栩的脑子飞速运转:“医生……开了点消炎药,忘拿了。 ”
齐桓盯着他,试图看出点儿什么来,林骁栩的后背渗出一层薄汗,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的表情。
就在这时——
“报告教官!”吴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骁栩和齐桓同时转头,只见吴哲小跑过来,手里确实拿着一个小药袋。
“药拿来了。”吴哲气喘吁吁地站定,把药袋递给林骁栩,“医生说你得按时用。”
林骁栩接过药袋,手指触到袋子里硬邦邦的东西。
据他估计,里面八成不是什么药。
齐桓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冷冷落在那个袋子上面,伸手:“拿来我——”
他话音未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齐桓,走啊,磨叽什么呢?那边三缺一呢。”
袁朗在不远处冲齐桓招手道
“我问他俩——”
齐桓的话又被打断了。
“你跟这俩少爷兵有什么好说的?快点儿!”语气中的不耐烦加重了。
齐桓只好应道:“就来!”
转头对上两人的声音又变得冷硬:“赶紧回去,别让我抓到你们在宿舍外逗留。”
“是!”林骁栩跟吴哲异口同声,甚至都没心思纠结袁朗口中的少爷兵是谁。
等齐桓走远,吴哲才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差点儿翻车。 ”
林骁栩瞪着他:“我还没问你呢,这个袋子你什么时候拿的?”他举起手中的医药袋。
“就陪你进医务室的时候。”吴哲得意的笑笑。
“你真是,”林骁栩有些佩服他了,“那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伸手解开袋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包饼干。
吴哲笑笑:“这好不容易有借口出来一趟,不得多买两包?我傻啊?”
林骁栩无语,“刚刚要是被抓住了,你就真傻了。”
“这不是没抓住嘛!”吴哲笑着把饼干重新揣回兜里。
“你买那么多吃的完吗?”
“怎么吃不完?这不还有你们吗?西十三,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种吃独食的人?”
吴哲盯着林骁栩,大有一种‘只要你敢说一声是’就立刻扭头就走的架势。
林骁栩叹了口气,觉得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难哄。
“怎么会呢?吴大学士?你是普天之下最无私的人了。”
“好哇,你敢笑我!”
“我没有!我真没有!”
…………
远处,袁朗站在办公楼窗前,手里拿着望远镜,嘴角微微上扬。
齐桓将手中的训练计划册子放在桌上,“看什么呢?”
袁朗没回头:“看两个南瓜傻乐呢。”
齐桓走到他身边侧头看了一眼:“要不是你着急忙慌把我叫过来,他俩这会儿也乐不出来了。”
袁朗放下望远镜:“打扰人家的快乐,那多不好。”
齐桓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袁朗将自己摔进真皮座椅里:“怎么也得让他们先高兴高兴,这样才有精力接受我们的惊喜不是?”
那语气,蔫儿坏蔫儿坏的,不掺杂一丝好意。
齐桓了然,再次看了看林骁栩两人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眼里流露些许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