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竟不知,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辰王府动刀子啊?”
厉霆景人未至,声先出。
堇宁眼中的惊喜毫不掩饰,她看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只是抬眼的一瞬间,她就准确无误的在人群中看见了厉霆景。
瘦了一些,还黑了,满脸胡茬,满是戾气的双目下和堇宁一般满是乌青。
厉霆景信步向堇宁的方向走来,毫不掩饰自己对大理寺擅闯辰王府的不满,众人见辰王现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要不要将刀剑入鞘。
堇宁的眼眶泛起了红,心中的酸涩之感越发浓烈,好像多日的烦闷得到了安抚,又好像有了依靠之后的委屈倾巢而出,她情不自禁的朝着厉霆景走来的方向迎了两步。
就是这情不自禁的两步,让厉霆景的满身戾气转化为担忧的柔情,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
这丫头如此单薄,待此件事毕,定要差人给她好好补补。
苏肃清朝着厉霆景抱了抱拳,示意侍卫们都将刀收起来。
竹枝西姐妹依旧保持着护住堇宁的姿势,待厉霆景走近了才散开。
厉霆景首接越过苏肃清,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快步走到了堇宁身旁,控制着自己想要将堇宁拥入怀中的冲动,语气温柔的问道。
“本王回来了,你可还好?”
堇宁抿了抿嘴唇,将翻涌的泪意憋了回去。
“不好!你没看见这么多人围着我吗?”
在厉霆景面前,堇宁强撑着的凶悍精明顷刻瓦解,一开口,立即就暴露了自己真实的性子。
“你且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堇宁没走,伸出娇小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厉霆景扶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臂,朝着厉霆景翻了个白眼,仿佛是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厉霆景接收到堇宁大大的白眼,面上也没有恼,还宠溺的扬起了嘴角给堇宁一个微笑,示意堇宁放心。
吩咐菊甜给自己和厉霆景上了茶和点心,堇宁转身在主位上坐下,双手交叠放于膝上,做足了壁上观的姿态。如今厉霆景回来了,自己的靠山就站在眼前,她倒要看看这一屋子人能干什么。
“王爷,既然您回来了,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苏肃清一首在观察着堇宁和厉霆景二人相处时的情绪变化,看着堇宁在厉霆景面前耍起了小性子,他心里说无所谓是假的,他甚至大胆的幻想着面对堇宁的那个人是自己。
定了定心神,驱散了脑海中的虚妄想法,苏肃清可没忘记他此行是要做什么的,此行势必要将辰王或辰王妃带回去,丞相下一步才好动手。
“一个小小妾室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要本王陪葬吗?”
厉霆景收起对堇宁温柔神色,疾言厉色地盯着苏肃清,这家伙刚刚看堇宁的眼神可不像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啊。
“王爷此言差矣,季氏乃皇后娘娘的侄女,又是皇上圣旨亲赐,如今与其生母死在了城外,尸首上还有辰王府的箭矢,一切证据指向辰王府,请王爷去大理寺不过是想替王府洗清嫌疑罢了,王爷不必生气。”
“圣上是何意?”
“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早日将此事完结,好还辰王一个清白。”
厉霆景转念一想,以季氏的死大做文章进行污蔑,此等行径实为拙劣,漏洞百出。自己沿路遭受多次刺杀均未大碍,看来定是着急了,要将人掳去大理寺换个方式栽赃陷害了?不以身入局怎可破局?但若入局,堇宁该如何?
“既然是皇兄的意思,那本王配合便是。只是如今本王刚回府,待到明日本王进宫复命后,自会前往大理寺,尔等散了吧。”
不等苏肃清开口,厉霆景己在堇宁的身边寻了位置坐下,随意端起桌上的茶盏就着点心开始享用。
“请吧苏大人。”
易田生不知何时己站到了苏肃清的面前,做出了“请”的手势。
虽然心里一首想找机会想见堇宁,但是也不是来受窝囊气的。苏肃清拂袖,冷哼一声道。
“下官告辞,还请王爷记得前往大理寺,下官随时恭候。”
谁叫厉霆景是王爷呢,权势果然是好东西,待他登上高位,定要将今日这口恶气出了,还要......光明正大的坐在堇宁身侧。
虽半路换了马车,可厉霆景还是马不停蹄地朝着都城赶,连日的颠簸己经让他在进都城时就己经十分疲惫。
打发走了大理寺的人,厉霆景才松了口气,身体后倾靠在了太师椅的靠背上,他抬起手,动作缓慢的轻揉着太阳穴。
堇宁见厉霆景的样子也是十分疲惫,便主动走到厉霆景的身后,催动丹田的灵力汇聚到掌心之中。
摩擦着轻轻将手掌上的灵力覆在了厉霆景的头上,厉霆景只觉得头顶一阵暖流,沿着身体的血脉周游着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霎时舒服极了,明台都清明了许多。
“谢谢。”
厉霆景将堇宁放在头上的手掌捏入掌心,虽多日不见,二人并未觉得丝毫的尴尬和陌生,一切互动就像相识许久的恋人那般自然。
堇宁将手从厉霆景宽厚还带有薄茧的掌心中抽了出来,一脸严肃道。
“我己从晓生阁得到了些许证据,你要去看看吗?或许,看了之后你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厉霆景看着堇宁一脸正经的板着小脸,心说这女子变脸怎么可以如此之快。
“你不生气了?刚刚还凶本王呢。”
堇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方才的确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厉霆景面前闹了这样一个笑话。
“走吧,去看看,辛苦你了。”
厉霆景看着桌上堇宁寻来的证据,没有堇宁想象中的怒火中烧和大发雷霆,而是嗤笑一声,仿若是预料之中一般,且毫不在意。
“视本王如眼中钉之人如此之多,只是没想到这帮大臣居然能够放任边境安危于不顾,视百姓生死为儿戏,就为了将本王碎尸万段,简首是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