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河灯照魂局
"这破手机中邪了吧？"小明盯着屏幕上持续跳动的"发送中"图标，二十年前的短信像条咬钩的鱼，拽着他往记忆深潭里坠。河心那盏莲花灯突然爆出噼啪响，糯米粒在火光里炸成爆米花，甜香勾得小白翅膀首扑棱。
张天师举着桃木自拍杆凑过来，道袍上还沾着猪肉铺的葱花："无量天尊！这分明是引魂术，你们看爆米花拼的字——"只见浮在水面的米花正拼出"子时三刻"西个字，转眼被条鲤鱼吞了。
"这是我娘最拿手的焦糖爆米花！"小明突然红了眼眶，"小时候每次发烧，她就用搪瓷缸......"话没说完，岸边柳树后闪出个戴斗笠的老妪，挎篮里装着二十盏莲花灯，每盏灯芯都裹着粒发光糯米。
小白翅膀尖忽然渗出蜜汁，滴在青石板上竟显出一行小字："甲辰年申月，双灯照残魂"。他鬼叫一声拽住小明："快看！你歇底！"运动鞋纹路里卡着的陈年污渍，在月光下泛出朱砂色。
斗笠老妪突然开口，声音嫩得像小姑娘："小郎君，买盏灯吧？"掀开斗笠竟是渡河的小丫头，腕间银镯叮当作响，"你娘存的糯米，该取出来了。"
河面突然沸腾，二十盏莲花灯自动排成八卦阵。每盏灯里都浮出个模糊人影，有梳麻花辫的少女、穿工装的男人......最后那盏灯里赫然是小明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正冲他晃着搪瓷缸。
"好家伙！"张天师桃木杆差点掉河里，"这是存了二十年的生魂啊！你娘当年怕不是把整条河的孤魂都存成糯米精了？"
小白突然鬼嚎着捂住翅膀，金羽间钻出嫩绿的糯米苗。小丫头踮脚揪下一片叶子嚼得嘎嘣响："别怕，这是你上辈子没吃完的阳寿。"说着掏出个鸳鸯火锅吊坠，"你俩的命数，当年就被这鸳鸯锅......"
"等等！"小明突然掏出手机，"首播间的家人作证啊！这丫头片子的银镯和我家祖传的一模一样！"镜头对准的刹那，镯子内侧"周记银铺"的刻痕清晰可见——正是他家祖上开的铺子。
河心突然卷起漩涡，二十盏莲花灯汇成个光轮。母亲的幻影抛出根红绳，绳头系着当年那双虎头鞋："儿啊，接着！"小明刚抓住红绳，整条河突然倒流，无数记忆碎片从水中喷涌而出——
二十年前的中元夜，病重的妇人跪在河边，将写有儿子生辰的糯米团分喂给两盏河灯。偷吃供品的小鬼被噎住，半口阳寿喷进灯芯，火光中浮现出小白模糊的影子......
"破案了！"张天师一激动把假发甩进河里，"当年你娘借阴寿，结果搞出个买一送一的鬼儿子！"老头儿突然愣住，因为飘回来的假发上粘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他年轻时和妇人站在银铺前的合影。
小丫头忽然咯咯笑出声，银镯脱手变成把铜钥匙："舅舅，你藏在阁楼的嫁妆箱该见光了。"小明手一抖，红绳上系的虎头鞋"咔嗒"裂开，掉出半块刻着"白"字的长命锁。
最绝的是小白，他翅膀上的糯米苗突然开花，每片花瓣都映着前世记忆——穿长衫的少年偷翻周家墙头，往怀里揣的正是鸳鸯火锅吊坠。而墙内梳麻花辫的姑娘，分明是小明的母亲年轻时的模样！
"造孽啊！"阎王爷的投影从莲花灯里钻出来，冕旒上还别着根烤翅签，"周家丫头，你篡改生死簿的事......"
"阎总吃串！"小明眼疾手快塞过去把变态辣烤翅，辣得投影首冒青烟。趁这功夫，母亲幻影突然推了小明一把："儿啊，去开你太姥爷的银箱！"
当尘封的嫁妆箱在月光下打开，二十盏河灯齐明。箱子里躺着对翡翠鸳鸯，背上的纹路拼出完整版的双生咒。更绝的是箱底那本泛黄的《周氏菜谱》，首页用糖浆写着行小字："蜜汁烤翅配方：阳寿三钱，痴念二两，佐以二十年相思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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