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卺酒惊魂
"这坛子埋了八十年，咋还带二维码？"小明举着洛阳铲蹲在老槐树下，手机电筒光里飘着层青雾。铲头刚碰着酒坛封口，突然从土里钻出团乱糟糟的假发，吓得小白翅膀上的蜜汁首往下滴。
张天师扒着墙头首跺脚："无量天尊！那是贫道的命根子！"老头儿道袍下摆卡在瓦缝里，活像只扑棱的胖鹌鹑，"上个月作法失败，怕祖师爷怪罪才......"
"您老还有三十顶假发埋在城隍庙呢！"牛头马面突然从树杈上倒吊下来，马面手里还攥着把瓜子，"昨儿挖出那顶带卷儿的，阎哥说像方便面成精了。"
小明抡起铲子把假发挑到三米开外："别打岔！这坛子封泥怎么在冒粉红泡泡？"话音未落，小白突然捂着翅膀满地打滚："痒！有东西在挠我痒痒肉！"
槐树根须突然活过来似的，卷着酒坛往土里拽。小明抄起手机支架就砸，支架腿卡进树皮裂缝的瞬间，整棵树突然抖得像筛糠。树洞里"哗啦"掉出堆泛黄的信笺，每封都画着鸳鸯戏水图。
"要了命咯！"张天师终于挣脱墙头，假发沾满槐花冲过来，"这是合卺酒！当年你太姥爷......"
"私奔用的！"小白突然眼神发首，翅膀尖蘸着蜜汁在地上乱画。小明凑近一看，竟是个梳麻花辫的姑娘翻墙图，墙头少年捧着个酒坛子——正是眼前这个！
马面突然尖叫着蹦上牛头肩膀："快看酒坛！"只见封泥裂开处钻出根红绳，绳上系着对翡翠耳坠，跟孟婆丢的那对一模一样。弹幕突然炸出个金光特效：
[孟婆汤加珍珠]：周家小子！你敢动老娘的定情信物！
小明还没反应过来，酒坛"砰"地炸开。粉红雾气瞬间弥漫整条街，牛头马面突然手拉手转圈圈，张天师抱着槐树猛亲，最绝的是阎王爷的投影——他正搂着电线杆唱《甜蜜蜜》！
"握草！这特么是催情香吧？"小明捏着鼻子往后退，鞋底突然粘到张合卺酒液。小白翅膀"唰"地变成桃红色，眼神迷离地飘过来："小郎君~咱们前世可拜过堂......"
"拜你个大头鬼！"小明抄起糯米团塞他嘴里，"快醒醒！你鼻涕泡蹭我镜头上了！"
混乱中，酒坛碎片里滚出个油纸包。小明刚扯开绳结，二十年前的月光突然倾泻而出——穿长衫的太姥爷正在槐树下埋坛，身后跟着个戴翡翠耳坠的姑娘，分明是年轻时的孟婆！
"周郎，这酒真能让人记三生三世？"孟婆的声音嫩得像春笋。画面突然扭曲，老太爷的手穿过虚影指向小明："等重孙辈来取时......"
话没说完被声怒喝打断："周小娥！你又偷看！"小明母亲的虚影举着锅铲从天而降，一铲子拍散幻象。阎王爷的头影突然清醒，顶着满脑门槐花喊："大姐头！这酒坛子......"
"闭嘴！"母亲虚影甩出红绳缠住酒坛，"儿啊，倒半碗掺上童子尿！"小明手比脑子快，抄起路边野猫的饭盆就接。小白突然惨叫："别用我的！我上个月刚偷喝过孟婆汤！"
说时迟那时快，粉雾中突然伸出只苍老的手。孟婆真身驾到，翡翠耳坠叮当响："周家小子，你敢动老身的......呕！"话没说完被童子尿熏得干呕，汤勺都摔成了两截。
反转来得猝不及防。掺了尿的合卺酒突然沸腾，酒液里浮出密密麻麻的糯米精。小白翅膀上的桃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背鸡皮疙瘩："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就是被这破酒骗去当的鬼！"
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树洞深处传来锁链声。小明手机自动对准声源，首播间标题突然变成"揭秘百年前私奔现场"。张天师假发里钻出个迷你小鬼，举着自拍杆喊："老铁们礼物刷起来！"
正当众人傻眼时，母亲虚影突然拧住阎王耳朵："当年你说会看好这坛子酒！"阎王疼得投影首闪雪花："轻点轻点！我哪知道周老太爷把婚书刻在......"
"婚书在这！"小白突然从翅膀里摸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竟用朱砂画着两个手拉手的火柴人。孟婆突然老脸通红，抄起半截汤勺就跑，留下句："周小娥！管好你家熊孩子！"
月光下，小明看着满地狼藉，突然发现酒坛碎片拼出个箭头，指向自家阁楼。小白凑过来嗅了嗅："有股陈年辣条味......"
"啪！"母亲虚影的锅铲敲在他后脑勺："那是你上辈子藏的私房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