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怜川饶有兴趣地转向祝纤雪：“你怎么看？”
“我？”祝纤雪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脸茫然。
在未得到任何回应后，祝纤雪才磕磕巴巴地说“大人，我会看什么呀，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些？”
“拖下去。”步怜川道。
得了主子的命令，那两名护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架起跪在地上的美人儿就要往门外拖去。
“步大人！求步大人饶了小女子一命吧！姑娘！祝姑娘！”叫喊求饶声越来越远，随着漫天风雪消散。
祝纤雪愣在原地，心却是突突个不停。
原来木隐说的是真的，这步怜川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以为他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想起之前自己惹过这么多的祸事，如若自己没有利用价值，怕是比这周姑娘的结局还要惨。
“平时叽叽喳喳的，今日话为何这么少？”
明知故问，她当然是怕死了。
“大人体弱，不想吵到了大人。”
步怜川眼底微微弯曲，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本官亲和得很，自是不会在乎这些。”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熟悉？
祝纤雪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昨日跟周姑娘说过的话么，难道，他都知道？
“大人！”步怜川还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从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男子。
“可有要紧事？”木隐问道。
“呃.....”那男子刚要说话，但是在他要开口时突然发现了旁边的祝纤雪，顿时止住嘴巴。
“查出什么了？”
男子得到步怜川的准许才敢继续往下说：“回大人，属下查到死者冯齐五他有个表妹，名唤王翠，老家在兖江，但就在不久前进了京。”
“表妹？”祝纤雪猜的没错，果然是兖江人。
“是，属下该死，始终未能查出那女子的动向。”
步怜川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在安泰酒楼的女子。
他总有一种预感。
“王震的嘴里可问出什么？”
“大人，他什么也不肯说，只让属下给大人带一句话。”
步怜川转过身问：“什么话？”
“他说.....他说大人是一个很好的棋子。”男子说完暗暗擦了把汗，一边观察着步怜川的表情。
门外的风声突然高了几分，透过窗能看到卷起的层层雪花。
步怜川半眯起眼，眸光投射到那些在风中乱舞的雪花上。
屋内无人敢发出声音。
良久，他张开口：“去牢里。”
木隐和那男子一会便提前为其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寒气使步怜川皱了皱眉。
而就在步怜川左脚迈出门槛时，他突然顿住脚步，声音低沉：“你也去。”
话明显是说给祝纤雪听的，身后的小人儿不敢反驳只好乖乖跟了上去。
牢房里熟悉的潮湿与夹杂着的血腥味道使祝纤雪每走一步心里就发一次怵，她今生都不会忘记当初她在这里所受的苦。
虽然，当时她并没有受刑罚只是被饿了几天。
不知绕过了几道门， 几人最终在西边最里的牢房前停下。
里面关着的，正是逃犯王震。
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此时的他正在斜倚着墙角，嘴里细细咀嚼着一根枯草，在知道是步怜川来时，他也只是瞥了一眼。
“步大人又瘦了，祭月之日过得可还好？”王震的语气中充满轻浮，还不忘借着步怜川的梅寒症讽刺一番。
步怜川对于他的嘲讽并未做出什么动作，而是轻轻理着自己的袖口。
王震见他不接自己的话，于是先忍不住说：“步大人此次前来不会想从我王某口中逼出什么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要让大人失望了。”
步怜川突然笑了，神秘莫名，这让王震心中升起阵阵不安。
“你方才问，祭月之日本官过得如何。”他伸出手抚了抚王震的脸，悠悠道：“想必你定是想亲自体验一番。”
王震冷冷一哼：“步离舟，你真以为区区这些刑具能奈何得了我？”
“你是习武之人，这些东西自然奈何不了你，不过，用在女子身上就不一定了。”
王震表情微微一变，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恢复如常。
他差点真被步怜川给骗了，在自己入狱前，早就将女儿安置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任谁也找不到的。
他还想吓唬自己，真是笑话。
步怜川自然看出王震心里在想什么，只见他拍了拍手掌，没过一会儿，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被带到几人面前。
那女孩肤白如雪，眉眼如月，甚是灵动美丽。
王震在看到女孩的面容时，顿时大惊失色。
“南南！”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的女儿！步怜川怎么会找到他的女儿！不可能！这不可能！
“步怜川！你！”王震的眼睛瞪得老大，满眼不可置信。
他向女孩的方向冲过去，却被脚铐链子的距离绊住，焦急的脸庞与方才狂傲不逊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爹..... 爹。”女孩努力撑起眼皮向王震的方向望去，微弱又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让王震的心都碎了，他的眼睛里泛起悔恨的泪光。
都怪他，都怪他，自己还是出了疏漏。
“你方才说，本官是棋子，此话何意？步怜川问。
“这世道，人人皆棋子，我亦是，大人也不例外。”
“那你又是谁的棋子，还有，你觉得本官是又是何人棋子？”
王震下巴低垂，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儿，他紧咬着牙却迟迟未说出口。
步怜川步步逼问：“说，是谁放你出去的？”
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他的女儿是保不住了，可要是向步怜川坦白自己的幕后主使，只怕......
步怜川见王震仍然不松口倒也不着急，只见他袖口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贴在女孩的肌肤上。
身后的祝纤雪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匕首，那熟悉的西个好看的珠子，这不就是他当初在自己肩膀上捅俩窟窿的的那把吗？
这步怜川还真是随身携带，想到这里，祝纤雪就觉得肩膀发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