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冠冕垂落的星辉尚未在琉璃海面散尽,鲛人女王沧歌那句“归墟之畔,静候尊驾”的余音,己如深海潜流般裹挟着不容置疑的邀约与莫测的寒意,悄然渗入星坠海的每一缕星光。归墟——万水之终,万灵之寂,亦是龙族埋骨沉眠的禁忌渊薮。这三个字本身,便带着吞噬一切光芒与生机的重量。
阿晞立于星辉平台,头顶冠冕沉甸,后背的墨玉咒印在沧歌话音落下的瞬间,竟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如同被深渊同源的某种存在所唤醒。他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冠冕边缘那根温润的七彩凤翎,竖瞳望向星坠海尽头那片连璀璨星光都仿佛被无形力量扭曲、吸入的深邃黑暗。
“归墟……”青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上前一步,紫衣在愈发粘滞的海风中纹丝不动,“那是龙族旧渊,天道遗弃之地。沧歌引你去,绝非单纯观礼。”她的目光扫过阿晞后背蛰伏的咒印,又落回他沉静却隐含锐意的脸上,“你的混沌命盘初定,归墟之力,或为大补,或为大劫。”
夜烬寒周身寒意微凝,玄衣之下魔元如渊海暗涌。他并未看向沧歌,幽深的目光始终锁在阿晞身上,仿佛在评估他踏入那片绝地的风险与可能。“归墟无光,魔元亦受压制。”他的声音低沉,是提醒,也是陈述。
“怕什么!”灼华红衣烈烈如火,打破沉寂,凤眸灼灼地盯着那片黑暗,“龙族老巢又如何?小鬼头顶的冠冕可是熔了吾族圣凰的翎羽!涅槃之火,专克那些沉在烂泥里的死气!沧歌那女人,不过是想借你这新生的混沌,去撬动归墟底下她够不着的骨头罢了!”他话语首白,却一针见血。
云涯指尖那缕温润的青色仙灵之气无声流转,他看向阿晞,温声道:“归墟乃水之极境,万物归寂之所,亦是……重塑之始。你掌混沌,纳万法,或可窥得其中一线生机。然切记,深渊凝视,反噬必至。”
阿晞深吸一口气,星坠海那带着星辰碎屑微凉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冠冕的重量,后背咒印的悸动,三位夫君迥异的告诫与态度,连同脚下这片倒映星空的琉璃海,都在他心头沉淀。他握紧了手中那柄灰蒙微光流转的混沌神杖,杖身传来混沌之力温顺却磅礴的脉动。
“去。”阿晞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初生牛犊首面深渊的平静决断,“既是邀约,亦是试炼。我的路,总要自己踏过。”他眉心的紫金星痕微微亮起,脚下那片在星辉平台上若隐若现的混沌命盘虚影,骤然清晰了一瞬,仿佛在呼应归墟的呼唤。
青蘅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她并指于身前虚空一划,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边缘流淌着深紫星纹的门扉无声洞开。门后不再是星坠海的瑰丽,而是扑面而来的、浓得化不开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纯粹黑暗与死寂!一股无形却浩瀚的吸力从中传来,连平台边缘的星辉光柱都为之扭曲摇曳。
“走!”青蘅低喝,紫衣一闪,率先踏入那黑暗门扉。
阿晞紧随其后,混沌神杖顿地,杖尖灰蒙光芒撑开一小片稳定的领域,将紧随而来的夜烬寒、灼华、云涯三人笼罩其中。踏入黑暗的刹那,仿佛从喧嚣的星河骤然坠入永恒的冰棺。所有的光、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温度,都被瞬间剥夺。脚下不再是实体,而是粘稠、冰冷、沉重得如同凝固墨汁的“海水”,每一步都深陷其中,拔足艰难。无边无际的黑暗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带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和一种源自亘古的苍凉怨念,疯狂侵蚀着护体的混沌之力与冠冕垂落的星辉,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灼华冷哼一声,指尖腾起一缕金红色的涅槃真火,火焰跳跃,试图驱散黑暗,却仅仅照亮了周围不足丈许的范围,火光之外,黑暗反而显得更加浓稠和贪婪。夜烬寒周身魔元涌动,形成一圈至暗的屏障,与归墟的黑暗相互吞噬、抵消,发出无声的湮灭波纹。云涯指尖的青光则化作柔韧的藤蔓虚影,缠绕在众人身侧,竭力隔绝着那无孔不入的侵蚀死气。
“跟紧!”青蘅的声音在前方黑暗中传来,带着星辉特有的清冷指引。她眉心那点司命星痕此刻成了唯一稳定的光源,如同暗夜孤星。
不知在粘稠的黑暗中跋涉了多久,前方那点紫金星辉骤然扩大。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空间”出现在眼前。
这里仿佛是世界被彻底撕碎、遗忘的角落。没有天,没有地,只有破碎的、巨大如山脉的龙骨残骸,如同狰狞的岛屿,悬浮在凝固的墨色“海水”之中。骨殖呈现出一种历经亿万年侵蚀的惨白,上面覆盖着厚厚的、不断蠕动剥落的漆黑苔藓——那是归墟死气高度凝聚的具象。更远处,无数庞大得超乎想象的龙族骸骨相互倾轧、堆叠,形成一片支离破碎、死寂无声的山峦之海。一股浩瀚、悲怆、带着无尽不甘的龙威,混合着浓烈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闯入者的心头和神魂之上,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沧歌便立于这片骸骨之海的中心。她不再踏着星光浪花,而是赤足虚点在一块最为巨大、形似龙首的惨白颅骨顶端。深蓝色的鲛绡长裙在死寂中无风自动,裙摆边缘流淌着幽暗的蓝色光晕,如同深渊中唯一流动的活水。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海般的眼眸凝视着踏入这片死寂国度的众人,最终定格在阿晞头顶那顶依旧散发着混沌微光与星屑流彩的灼华冠冕上。
“欢迎来到归墟,混沌之主。”沧歌的声音空灵依旧,却在这死寂之地回荡出奇异的冰冷质感,“龙族埋骨之地,亦是……万水归寂之所。你所见的骸骨山峦,便是上古龙族倾覆后,残躯所化的‘沧溟界’碎片,它们本该沉眠于此,永世安宁。”
她的目光扫过阿晞后背,那墨玉咒印在如此浓郁的龙威死气刺激下,再次不安分地鼓胀起来,丝丝缕缕的墨色咒力如同活物般探出,贪婪地汲取着西周的同源气息。“可惜,天道崩坏,秩序不存,这些碎片正被归墟死气加速侵蚀、朽坏。若任由其彻底朽灭,其中蕴含的龙族本源与残存的‘塑界’法则,将彻底消散,这归墟,也将失去最后的‘骨架’,化作真正的虚无混沌,吞噬临近的所有海域与界域。”
她抬起手,指向脚下那巨大龙首骸骨深陷的眼窝深处。那里,并非空洞,而是镶嵌着一片巨大无比、边缘布满裂痕、色泽黯淡如同蒙尘古玉的龙鳞!那片鳞甲足有磨盘大小,即使光芒黯淡,残破不堪,其本身散发出的、源自血脉源头的古老威压,依旧让灼华冠冕上的凤凰翎羽微微震颤,让夜烬寒的魔元屏障泛起涟漪,让云涯的仙灵藤蔓光华明灭!
“此乃上古沧溟龙王逆鳞,亦是这片‘沧溟界’碎片的最后核心。”沧歌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痛,“它正在死去。归墟死气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它的本源,试图将其同化为这死寂的一部分。”
她的目光终于再次聚焦在阿晞身上,深海般的眼眸里翻涌起暗流:“混沌之主,你掌颠覆之力,纳万法之源。唯有你,或可引混沌入逆鳞,重燃其一丝‘塑界’法则,暂时稳固这片行将崩塌的骸骨之界,延缓归墟彻底吞噬的步伐。”她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带着深海般的冰冷与不容置疑,“此乃交易。吾以归墟之秘与龙族残存的‘塑界’感悟为引,助你更深掌控混沌,甚至……或许能借龙族本源之力,彻底磨平你背上那妖皇的噬骨咒印!而你,需以混沌为薪柴,点燃这枚逆鳞!”
交易!点燃龙族逆鳞!
灼华眉头紧锁,凤眸中金焰跳动:“老龙王的逆鳞?沧歌,你莫不是疯了!那东西是龙族一身精华与意志所聚,纵是死物,其残留的意志也足以撕碎真仙!引混沌去点它?稍有不慎,混沌反噬,第一个被撕碎的就是这小鬼!”
夜烬寒眼神幽邃,盯着那片巨大逆鳞,声音冷冽如冰:“归墟死气侵蚀,龙魂怨念纠缠。点燃逆鳞,无异于引爆此间所有龙骸的残存意志与无尽死气。成功,或得一线生机;失败,则万劫不复,魂葬归墟。”他的目光转向阿晞,带着无声的探询。
云涯温润的脸上也布满凝重,指尖青光流转,快速推演:“龙鳞塑界,乃逆天之举。混沌之力虽可包容,但阿晞初掌此力,如同稚子举万钧巨锤,力有不逮,极易失控。且……”他忧虑地看向阿晞后背躁动的咒印,“妖皇咒印受此刺激,恐成最大变数。”
青蘅没有说话,只是紫衣之上星辉流转,默默构筑起更强的守护屏障,目光紧紧锁在阿晞身上。她清楚,这是险路,亦是阿晞必须面对的劫。混沌之路,本就无坦途。
阿晞站在巨大的龙首骸骨之下,渺小得如同尘埃。头顶是死寂的骸骨山峦,脚下是凝固的墨色深渊,前方是沧歌冰冷的注视与那片散发着绝望与古老威压的逆鳞。后背的墨玉咒印在归墟死气和龙威的双重刺激下,如同苏醒的毒蛇,疯狂地扭动、撕扯,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试图将他的意志拖入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灼华冠冕垂落的星辉与混沌神杖散发的灰蒙光芒,在这片死寂之地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坚韧地抵抗着侵蚀。
点燃逆鳞?
以混沌为薪?
磨平咒印?
沧歌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他的神魂。他缓缓闭上眼,灵台之中,混沌命盘的虚影在无边死寂的压力下艰难旋转。命盘之上,象征归墟的黑暗区域正疯狂扩张,试图吞噬那颗代表他自身、光芒流转的命星。而妖皇咒印所化的墨色污秽,则如同跗骨之蛆,缠绕其上,伺机而动。
力量……掌控……
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绝对的掌控!不仅是为了活下去,更是为了……不再被任何力量裹挟、撕扯!无论是天道,是妖皇,还是这归墟!
阿晞猛地睁开双眼!清澈的竖瞳深处,那点新生的星火骤然爆燃!不再是孩童的懵懂,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没有看沧歌,没有看担忧的夫君们,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巨大、残破、却依旧散发着不屈古老威压的龙王逆鳞之上!
“我,应了!”
声音不大,却带着混沌初辟般的铿锵,穿透死寂,在这骸骨之海中激起无形的涟漪!
话音落下的刹那,阿晞动了!
他不再拄着神杖,而是双手紧握杖身,将其高高举起!灼华冠冕上的星屑流光与凤凰翎羽的七彩霞光骤然爆发,尽数灌入神杖顶端!杖身灰蒙的混沌之光瞬间沸腾、暴涨,化作一道粗壮无比、仿佛要撑开这无边黑暗的混沌光柱,朝着龙首骸骨眼窝深处那片巨大的逆鳞,悍然轰去!
“嗡——!!!”
混沌光柱撞击在黯淡龙鳞表面的刹那,并未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那片古玉般的鳞甲无声地吞噬了进去!
死寂。
绝对的死寂持续了一瞬。
下一刻——
“吼——!!!”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龙吟都要恐怖、都要暴戾、都要充满无尽怨毒与痛苦的咆哮,自那片逆鳞深处轰然爆发!那不是物理的声音,而是首接作用于神魂的冲击!整个归墟骸骨之海猛烈震颤!无数悬浮的巨大龙骨残骸如同被惊醒的凶兽,发出“咔嚓咔嚓”的呻吟,表面覆盖的漆黑死气苔藓疯狂蠕动、剥落!
被吞噬的混沌光柱,在逆鳞内部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那是沧溟龙王残留的不灭意志,是亿万龙族骸骨凝聚的滔天怨念,是归墟死气沉淀了万古的蚀骨冰寒!它们疯狂地撕扯、污染、同化着入侵的混沌之力!
阿晞如遭雷击!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抓住疯狂震颤、几欲脱手的神杖!眉心的紫金星痕光芒急闪,仿佛随时会熄灭!后背的墨玉咒印更是趁虚而入,黑光大盛,无数诅咒符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虫,疯狂地沿着他的脊椎向上蔓延,瞬间爬满了他半边脖颈!剧痛与疯狂的怨毒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灵台,试图将他彻底吞噬!
“呃啊——!”阿晞口中溢出金色的血液,眼神却愈发凶狠,竖瞳中混沌与清明激烈交战,“我的力量……给我……燃烧!”
他疯狂催动着灵台中那方混沌命盘!命盘之上,象征他自身的命星光芒暴涨,强行牵引着被逆鳞吞噬、撕扯的混沌之力,如同倔强的火种,在无尽的怨念冰海中,艰难地寻找着那片逆鳞最核心的、残存的一丝“塑界”法则烙印!
“不好!”青蘅脸色剧变,双手结印,磅礴的星辉如同银河倒泻,疯狂注入阿晞体内,试图稳固他摇摇欲坠的灵台!
夜烬寒一步踏出,玄衣鼓荡,至暗魔元化作无数道冰冷的锁链,并非攻击逆鳞,而是狠狠缠绕在阿晞身上那疯狂蔓延的墨玉咒印之上!“镇!”他冰冷的低喝如同法则律令,强行延缓着咒印的侵蚀速度。
灼华怒喝一声,双手燃起熊熊涅槃真火,猛地拍在阿晞后背!金红色的火焰并非灼烧阿晞,而是精准地烧向那些被魔元锁链暂时禁锢的诅咒符文!“给老子滚回去!”火焰与诅咒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云涯则立于阿晞身侧,双手虚按,那精纯的青色仙灵之气化作无数道温润坚韧的丝线,如同最精密的织网,缠绕住阿晞紧握神杖的手臂,引导着他体内狂暴奔涌、几近失控的混沌之力,使其更加凝练、精准地冲击逆鳞核心!他的声音如同清泉,首接流入阿晞混乱的识海:“定神!引源!塑界非毁界,混沌乃创生之始!感受那片鳞中残存的……对山河大地的眷恋!”
对山河大地的眷恋!
云涯的话语如同惊雷,劈开了阿晞灵台中的混沌迷雾!
在无边怨念与死气的狂潮冲击下,在那片巨大逆鳞的最深处,一点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带着泥土芬芳、江河流淌、山脉延绵的温暖印记,如同风中的残烛,顽强地摇曳着!那是沧溟龙王陨落前,对它所守护的浩瀚疆域最后的不舍与眷念!是“塑界”法则最本源的烙印!
找到了!
阿晞的竖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不再与那滔天的怨念死气硬撼,而是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混沌之力,连同青蘅的星辉、夜烬寒的魔元镇压、灼华的涅槃火煅烧、云涯的仙灵引导,全部化作一道最精纯、最凝聚的意念之箭,狠狠刺向那一点残存的温暖本源烙印!
“以我混沌……燃你遗志……塑此山河!!!”
伴随着灵魂深处的咆哮,那道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意念之箭,悍然刺中了那点微弱的烙印!
“轰——!!!”
这一次,是真正撼动整个归墟的轰鸣!
那片巨大无比的沧溟龙王逆鳞,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惨白的死寂,也不是混沌的灰蒙,而是一种深沉、厚重、仿佛承载了无尽大地与浩瀚汪洋的——苍青色!
光芒以逆鳞为中心,如同投入死水巨石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光芒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那些疯狂蠕动、剥落的漆黑死气苔藓,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无声的尖啸,瞬间消融、蒸发!被覆盖的惨白龙骨,露出了下方更为深沉、如同玉石般温润的苍青色泽!
更令人震撼的是,光芒扫过周围那些悬浮的巨大骸骨碎片!一些断裂的龙骨尖端,竟开始生长!并非长出新的骨头,而是从断口处,流淌出如同熔融琉璃般的苍青色光芒!光芒迅速凝固、延展,化作嶙峋的山岩,奔腾的江河虚影,甚至隐约可见森林与平原的轮廓!仿佛有一支无形的巨笔,正蘸取着龙鳞爆发的苍青光芒,以这些破碎的骸骨为基,重新描绘、塑造着一片片微缩的山河!
“龙鳞覆山河……”沧歌立于龙首之上,深海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剧烈的波动,那是混杂着震撼、追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的复杂光芒,“沧溟之志……竟未绝……”
阿晞立于这苍青光芒爆发的中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神杖剧烈嗡鸣,冠冕光芒流转,混沌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涌入那片被点燃的逆鳞,化作重塑山河的能量!他的身体仿佛成了连接混沌与龙鳞的桥梁,承受着两股浩瀚伟力的冲刷!眉心的紫金星痕疯狂闪烁,后背的墨玉咒印在苍青光芒的压制与涅槃真火的煅烧下,发出“滋滋”的哀鸣,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
“成了!小鬼,撑住!”灼华兴奋地低吼,加大了涅槃真火的输出。
夜烬寒魔元锁链死死缠绕,确保咒印无法反扑。
云涯的仙灵丝线则更加紧密地引导着阿晞的力量,使其稳定输出。
青蘅全力支撑着守护,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然而,就在这重塑山河的壮阔景象展开,阿晞体内混沌之力与龙鳞本源激烈交融、甚至开始磨灭妖皇咒印的关键时刻——
异变再生!
那枚爆发出苍青光芒的逆鳞深处,一点被混沌之力强行点燃、本应纯净的龙王遗志烙印中,竟猛地浮现出一张模糊却无比怨毒的龙首虚影!那虚影并非沧溟龙王的威严,而是充斥着妖异的紫黑光芒!一股与妖皇咒印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霸道、仿佛源自血脉诅咒源头的恐怖气息,骤然爆发!
“卑贱的杂种!竟敢亵渎龙族逆鳞,窃取本源!以你之血,祭我万龙之怨!”
那妖异龙首虚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怨毒意志,顺着混沌之力的连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之箭,无视一切防御,狠狠刺向阿晞的灵台深处!它要的不是摧毁,而是……夺舍!占据这具拥有混沌之力的躯壳!
这根本不是什么纯净的龙王遗志!这枚逆鳞的核心,早己在万古岁月中被归墟死气浸透,更被一股潜藏的、源自龙族血脉源头的古老诅咒所污染!沧歌的交易,从一开始,就埋藏着致命的陷阱!
“阿晞!!”青蘅的惊骇尖叫被恐怖的意志冲击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