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祭坛的鲛绡被血染透时,瑾妤腹中的鲛珠突然裂成两半。沧溟的断角红绸缠住下沉的星尘冠冕,应龙幻化的龙尾扫开珊瑚礁,露出祭坛底部三百具鲛人骸骨——每具骸骨的心口都嵌着与她腕间银铃同源的青铜片。
"鲛珠不能见月!"
玉衡的霜魄凝成冰罩,却罩不住穹顶漏下的月光。瑾妤看着掌中裂开的鲛珠,两颗明珠里蜷缩的婴孩背对而卧,脐带竟是缠绕的傀儡丝。她伸手去碰,后颈蛇鳞突然倒竖,鳞片下钻出的冰晶花扎破指尖,血珠坠地竟化作小鲛人在珊瑚间游弋。
裴渊的日轮金焰烧穿海水,堕仙将军的白发缠住祭坛立柱:"珠中孕的是你的因果劫!"焰光照亮骇人画面:两颗鲛珠表面浮现的胎记,正是瑾阳战甲上的保命符与玄夜白骨笛的裂痕。
沧溟的龙爪突然刺穿自己心口,应龙将染着情花的逆鳞按在鲛珠上:"吞了它!"瑾妤在血腥味中呛出泪,泪珠化作鲛绡缠住皓腕,那些丝线竟与珠中婴孩的脐带共鸣。整座海底宫殿开始震颤,祭坛底部的鲛人骸骨突然站起,唱着古老的安魂曲跳起祭祀舞。
"好妹妹,这聘礼可还喜欢?"
玄夜的白骨自珊瑚丛重生,冥王指尖挑着的鲛人泪项链里,冻着瑾阳残甲的最后星尘。瑾妤的银发突然暴涨,发梢卷住两颗鲛珠要往心口按,却发现珠中婴孩的瞳孔——左眼是玉衡的霜色,右眼是沧溟的金芒。
海底突然裂开归墟漩涡,瑾阳的弑神戟自漩涡飞出。战戟穿透玄夜胸腔的瞬间,瑾妤看见戟尖挂着半幅鲛绡,绡上绣着她幼年跌入焚天池的画面——托住她的根本不是沧溟,而是鲛人王被斩断的尾鳍!
"鲛珠孕双生,乾坤倒悬时..."
玉衡的霜魄凝成冰剑刺入漩涡,剑气却冻住了瑾妤的胎动。她低头看着急速隆起的腹部,鲛珠表面裂开的纹路正拼成海底星图,每道星轨尽头都连着个浑身缠傀儡丝的自己。
沧溟的龙尾突然鳞片倒竖,应龙痛苦地蜷缩在祭坛边缘。瑾妤爬过去时摸到他逆鳞下的凸起——那根本不是龙鳞,而是嵌在血肉里的半颗鲛珠!珠中隐约可见蜷缩的龙胎,额间绯印与她锁骨处的帝印同源。
"原来三百年前..."
裴渊的日轮金焰突然熄灭,堕仙将军的白发尽数染黑。瑾妤在眩晕中看见真相:当年沧溟跪求的并非龙族婚契,而是将半颗鲛珠炼入逆鳞;海底那场所谓意外,实则是为她盗取鲛人族圣物的障眼法。
玄夜的白骨手捏碎冰罩,冥王的重瞳映着疯狂:"双生子该醒了!"祭坛底部三百骸骨同时抬手,瑾妤腹中的鲛珠应声炸裂。两个浑身缠满傀儡丝的婴孩破体而出,女婴攥着玉衡的霜魄剑气,男婴咬着沧溟的逆鳞红绸。
海底宫殿开始崩塌,鲛人王的虚影自归墟浮现。瑾妤撕开染血的鲛绡,发现每根丝线都系着前世记忆——她曾在海底产下双生鲛胎,却被玄夜炼成续命灯油。此刻苏醒的婴孩突然睁开西瞳,女婴眼底浮出瑾阳的保命符,男婴瞳孔映着景昀的帝王卦盘。
"接住定海针!"
玉衡的霜魄凝成冰棱刺穿漩涡,瑾妤抓住的却是沧溟的断角。应龙带着焚天业火撞向鲛人王,龙血混着海水凝成血珊瑚,珊瑚枝桠间突然游出三百年前的她——那个被抹去记忆的鲛人公主,正捧着完整的鲛珠对今生的自己微笑。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海面时,瑾妤腕间缠着双生子的脐带。沧溟的断角生出新鳞,玉衡的霜魄冻住归墟裂缝,而裴渊的黑发间缠着鲛人泪,堕仙将军脚边跪着的,正是从弑神戟里重生的瑾阳残魂。玄夜的白骨沉入祭坛最深处,冥王最后的诅咒随气泡上升:
"鲛珠里的双生子...会吃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