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池的冰面映出双龙缠斗的倒影时,瑾妤发间的蛇簪突然刺破掌心。她看着沧溟的逆鳞在月色下泛起妖异的青芒,龙尾扫过的池水凝结成无数冰锥——那些本该圣洁的霜花里,竟游动着数百条碧瞳小蛇,每条蛇信都卷着片带血的龙鳞。
"沧溟,你的心呢?"
瑾妤的嘶吼被龙吟震碎,腕间银铃迸出九根骨钉。她踩着坠落的冰锥跃起,蛇簪尖端映出骇人景象:沧溟新生的龙角内部布满蛇纹,每道青鳞缝隙都渗出混着丹砂的黄泉水——那正是玄夜重瞳炼化的傀儡丝!
景昀的紫微帝气凝成囚笼,少年帝王指尖挑着的诏书突然软化如蛇蜕。瑾妤的鲛绡被罡风撕成雪沫,的冰肌触到沧溟逆鳞的刹那,三百道生辰咒突然自龙鳞表面浮出——最早那道"庚辰年霜降",正是她当年被战甲裹着降世之日!
"爱妃的簪子,可还趁手?"
沧溟的龙瞳突然裂成双瞳,应龙真身撞碎的冰晶里浮出旧影:三百年前她及笄那日,少年龙君跪在海底剜鳞时,每片逆鳞都浸过玄夜赐的蛇毒。那些她以为定情的红绸,竟全是用傀儡丝缠成的锁龙链!
灼华的真翎灰凝成火凤撞向龙首,喙中衔着的碧玉箫却吹出摄魂调。瑾妤在音波中踉跄,看着自己亲手系在沧溟角上的蛇簪突然暴长——簪头的青蛇浮雕睁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映着玄夜捏碎玉玺的狂笑。
"接住逆鳞!"
玉衡的霜魄剑气劈开池底冰棺,残魂凝成的冰刃却刺向瑾妤心口。她徒手攥住剑锋,掌心被割裂的血痕里浮出骇人真相:当年沧溟跪求的婚契根本不是红线,而是用瑾阳战甲熔炼的困龙钉!每根钉尖都淬着混她心头血的蛇毒。
景昀的鬼面真身突然坍缩,少年帝王新生的皮囊爬满青鳞。瑾妤的银发缠住坠落的蛇簪,发梢燃起的日轮金焰里映出沧溟剜鳞的场景——龙爪刺穿的竟不是自己胸膛,而是瑾阳战甲下跳动的心脏!
"娘子...簪子很疼..."
沧溟的龙吟突然染上哽咽,应龙真身缠绕的焚天业火里浮出三百口青铜鼎。瑾妤看着鼎中沸腾的龙血,每汪血泊都裹着片自己的蛇鳞——那些她以为蜕去的旧鳞,竟全被炼成控制沧溟的傀儡符!
玄夜的白骨手自簪头探出,冥王指尖捏着的半块玉玺突然爆裂。瑾妤在飞溅的鎏金中看见:蛇簪末端缀着的根本不是明珠,而是沧溟被剜出的半颗龙心!此刻那颗心正在簪头跳动,表面布满她用朱砂写的生辰咒。
焚天池水突然倒灌归墟,冰面下浮出瑾阳未刻完的血书。沧溟的断角突然暴长,逆鳞红绸绞住瑾妤的脖颈撞向龙心。当蛇簪刺入心房的刹那,整片天地响起瑾阳的叹息——战甲碎片自她心口迸射,在虚空拼出最后道保命符:
"吾妹慎用...蛇簪断情处..."
当最后缕龙血渗入冰面时,沧溟的重瞳突然淌出清泪。应龙真身寸寸碎裂的残影里,瑾妤看见少年龙君跪在海底,正用蛇簪挑断自己心脉——那些她以为的定情信物,原是沧溟为解蛇毒自戕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