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前夜,林若冰辗转难眠。她起身检查了一遍明天要带的材料和工具,回到房间时,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姐姐,我喜欢你。”沈星辰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明天我一定会让你骄傲的。”
林若冰屏住呼吸。他以为她睡着了,在门外白言白语。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厉害,那么漂亮...但我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糕点师,到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晚安,姐姐。”
脚步声轻轻远去。林若冰靠在门上,心跳如雷。这个傻男孩,居然在这种时候告白。
第二天清晨,沈星辰眼下挂着黑眼圈,却精神抖擞地准备好了所有行李。
“出发吧,姐姐!”他像只兴奋的大型犬。
林若冰递给他一个纸盒:“吃了。比赛要持续六小时,不能空腹。”
沈星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做成星星形状的奶油面包,上面用巧克力写着“加油”。他的眼睛瞬间了。
“姐姐。”
“快吃,要迟到了。”林若冰转身去拿外套,不让他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
比赛现场人声鼎沸。五十组选手在指定的操作台前忙碌,评委席上坐着业内知名的烘焙大师。
林若冰深吸一口气,突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
“别紧张,”沈星辰小声说,”就像我们平时练习的那样。”
奇怪的是,他手心传来的温度确实让她平静下来。
他们按照计划开始制作“星辰冰语”。
一款融合了林若冰精湛技艺和沈星辰创新理念的蛋糕。底层是沈星辰改良的伯爵茶海绵蛋糕,
中间夹着林若冰特制的桂花酒酿冻,顶层则是他们共同研发的栗子奶油,表面装饰着可食用银粉绘制的星空图案。
“温度调低10度,”沈星辰提醒道,“比赛用的烤箱火力偏大。”
林若冰点头调整。他们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无需言语就能配合无间。
当其他组还在手忙脚乱时,他们己经优雅地完成了主体结构。
最后装饰阶段,林若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沈星辰睁大眼睛。
“食用金箔。”林若冰小心地撒在蛋糕顶部,“昨晚突然想到的,像秋天的落叶落在星空上。”
沈星辰看着她,眼神柔软得像融化的巧克力:“完美。”
评审环节,评委们围着“星辰秋语”赞叹不己。
“层次感绝妙!”
“茶香与桂花搭配得恰到好处。”这个星空设计太有创意了!”
一位白发评委看着他们:“这款蛋糕的名字是?”
沈星辰挺首腰板:“星辰冰语,先生。星辰大海的星辰,冰淇淋的冰,语言的语。”
评委意味深长地笑了:“很适合你们。”
宣布结果时,沈星辰紧紧攥着林若冰的围裙带子。
当主持人喊出“新生蛋糕店,第一名”时,他猛地抱住林若冰,转了个圈。
“我们赢了!姐姐!我们赢了!”
林若冰被他转得头晕,却没有推开他。沈星辰的笑容比颁奖台上的聚光灯还要耀眼,她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回程的公交车上,沈星辰抱着奖杯和奖品———套高级烘焙工具,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姐姐,评委说我们可以去参加全国大赛!你想去吗?我们可以设计一个更厉害的蛋糕!我昨晚想到了一个新配方...”
林若冰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伸手拂去他头发上沾到的一点糖粉。沈星辰愣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去。”林若冰说,“但下次烫伤要马上处理,不许逞强。”
沈星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小指勾住林若冰的:“遵命,姐姐。”
林若冰没有抽回手。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交缠的小指上,温暖而明亮。
那天晚上,林若冰没有做噩梦。她梦见自己在星空下奔跑,前方是沈星辰回头向她伸出的手,而她的脚步轻快得像是卸下了所有枷锁...
雨季来临前的夜晚总是闷热难耐。
一天,林若冰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起身去厨房倒水。路过阁楼时,一阵奇怪的声响让她停住了脚步。
那是沈星辰的房间。
起初她以为是老鼠,正准备敲门提醒他明天买捕鼠夹,却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姐姐...嗯...姐姐...”
那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颤抖和渴望,伴随着有节奏的床板吱呀声。林若冰的脚像生了根一样定在原地,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不是无知少女,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大脑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可身体却违背了理智。她鬼使神差地贴近门板,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和带着哭腔的低语。
“喜欢你...好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炭掉进林若冰心里。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料手肘撞到了墙上的挂画,发出“咚”的一声响。
房间里的动静戛然而止。
林若冰屏住呼吸,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三秒后,房间里传来慌乱的窸窣声,接着是“扑通”一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有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门突然被拉开,沈星辰出现在门口,头发乱得像鸟窝,T恤穿反了领标露在外面,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是林若冰时,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姐...姐姐...我...”他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迅速积聚起水汽,“我不是..我只是...”
林若冰的目光不自觉地往下票了一眼,又立刻像被烫到般移开。沈星辰跟着低头,才发现自己纽扣都没扣好。他发出一声小小的悲鸣,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眼泪己经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他转身就要冲回房间,却被林若冰拉住了手腕。
“等等。”林若冰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我没说要赶你走。”
沈星辰僵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你...你不生气吗?”
林若冰叹了口气。生气?不,她更多的是惊讶,惊讶于这个男孩对她的感情竟然如此...强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像是蝴蝶在胃里扑扇翅膀。
“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她尽量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只是...”她顿了顿,“以后注意身体,别太频繁。”
沈星辰的耳朵红得能滴血,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控制不住...一想到你就...”
这句话让林若冰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次失控。她清了清嗓子:“很晚了,去洗把脸睡吧。”说完转身要走。
“姐姐!”沈星辰突然从背后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温热的泪水浸透了她的睡衣,“别讨厌我...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他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手臂却紧紧环着她的腰,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
林若冰感到一阵心疼——这个男孩到底经历过多少抛弃,才会如此害怕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