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与米勒隔空对视,犹如两头蓄势待发的雄狮。
随着两人登台,现场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米勒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就让我先给你上一课。”
陈晨双手抱胸,靠在讲台边缘,神情淡然。
“这案件,表面上是一起境外犯罪的引渡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鹰酱在用它的特权去打压龙国的企业。”
“鹰酱打压他国企业从不需要理由,只看利益。”米勒迈着优雅步伐在台上踱步。
“看看曾经的阿耳思通被收购,看看冬芝被制裁,再看看诺奇亚的衰落,每一次都是鹰酱为了巩固自身霸权在背后耍手段。”
台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老狐狸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确实,鹰酱这些年干的事太多了。”
“用历史案例佐证,增强说服力。”
“这是要从根本上否定鹰酱的动机。”
“是一个新角度,从源头切入,跳出了原本的框架。”
米勒停下脚步,转向陈晨:“孟婉舟在商界素有口碑,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不端行为。”
“她带领龙为走向世界,获得无数赞誉。这样一个成功女性,怎会做出诈骗这种低级错误?”
现场再次响起议论声。
“有理有据。”
“确实,全球商界,谁不知道孟铁娘子的为人。”
“龙为公司的人品和履历都经得起考验。”
“这一点很难反驳,但只能作为参考,不能作实证。”
“目前证据不利,米勒大师这是想另辟蹊径。”
米勒的声音愈发洪亮:“至于会疯银行,大家都清楚他们的劣迹。”
“从南美洗钱到中东避税,从操纵汇率到金融欺诈,哪一件不是臭名昭著?”
“这样一家银行的指控,比起一个信誉卓著的企业家,孰轻孰重?”米勒的声音如滚滚惊雷,在会议室内回荡。
“鹰酱目前最主要的证据,就是孟婉舟女士于2013年提交给会疯银行的一份PPT。”
“换句话说,在各方背景,履历和信誉都不平等的情况下,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份证据的可信度。”
陈晨不禁暗自点头,这老狐狸确实有两把刷子,三个论点层层递进,逻辑严密。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钦佩:从鹰酱的劣迹行径,到孟婉舟的人品,龙为的信誉再到会疯的信誉,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但陈晨很快就收敛了这份敬意,因为米勒的论证有着致命的弱点。
这套说辞或许在普通商业纠纷中无懈可击,但在孟婉舟这个案子里,却是完全打错了方向。
陈晨向前迈出一步。
他站直身体,目光如炬:“米勒先生的论证非常精彩,但恐怕用错了地方。”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业案件,而是赤果果的政治打压。”
米勒闻言的表情微微一滞,这点他当然知道,不过,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打这类官司,就应该用奇招。
陈晨的声音掷地有声:“在鹰酱的霸权思维下,法律只是沦为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正义早已荡然无存。”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低语:
“说得好,戳穿了鹰酱的虚伪面具。”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其他都是表象。”
“年轻人倒是敢说实话,不像那些只会拐弯抹角的。”
“直指本质,这才是真正的法律人该有的担当。”
“一针见血,把鹰酱的真实面目揭露得干干净净。”
陈晨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证据,不是事实和真相,而是要一个打压龙为的借口!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不少人听到这么直白的陈述,都皱起了眉头。
“我重申一次,这不是法律问题,而是政治问题!”陈晨的话语如同利剑,直指要害。
米勒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你用法律逻辑去驳斥一个政治阴谋,这本身就是南辕北辙,徒劳无功。”
陈晨的眼神锐利如刀:“会疯银行只是鹰酱的一枚棋子,他们编造的所谓证据,不过是为虎作伥的把戏。”
米勒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没料到陈晨会从这个角度切入。
“我们不该在证据真伪上纠缠,因为这明显就是伪证,可是法院并没有驳回,反而欣然接受,这意味着什么?”
陈晨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珍妮花在一旁暗暗点头,眼中闪过赞许的光芒。
米勒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意识到自已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在这场较量中,在起点上,他就偏离了,按这样发展下去,他恐怕会输掉。
因为他把这当成了一场普通的法律辩论,而陈晨却看穿了事件的本质。
这一刻,胜负的天秤已经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不过米勒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大律师,当他意识到不妙时,脑子疯狂的转动着,试图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
自已所准备的一切都被一个客观事实打败了。
既然这样,那就同样摧毁掉对方的立论,这样大家就会又一次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米勒死死地捏着手中的钢笔,脑海中不断的回忆刚刚陈晨说过的每一句话。
结果惊讶的发现,陈晨说的话,居然没有破绽。
但是,他也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点。
重重地吐出一口俗气,米勒要让自已的情绪尽可能的平稳下来。
“小鬼,我让承认你说的确实是事实,不过,你也仅仅只是陈述出客观事实而已,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就算知道了鹰酱的诡计,那我想问,你又能做什么呢?”米勒抓着一个点,开始了反击。
“谁告诉你我无可奈何了?”陈晨耸耸肩,淡定地回应。
“难道你有办法?”米勒一脸的不相信。
陈晨嘴角上扬:“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