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在重复一遍
凌峰大睁着眼睛，毫不退避的跟老头对视，呼吸粗重到像是拉风箱，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贪婪与欲望，只有一片黑白分明的澄澈。
“你……”
老者心底一颤，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实力如此强悍的人身上看到这样纯粹的目光。
“不是，你说的啥？”
凌峰缓了好一会儿，才找会自己的语言功能，一句话说得十分艰难。
老者的眉梢跳了跳。
“我说，你想不想，要这棵永生树？”
思忖片刻，老者还是一字一顿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这玩意儿干嘛啊！养在家里后院当着哪天它把我也一块儿吃了吗！”
“再说了，现在武者啊妖兽啊修炼起来多费劲啊，上哪弄那么多粮食给它吃，而且吃人是犯法的，我个人觉得吃有自我意识的妖兽也是犯法的。”
“不要了不要了，等会儿我的同伴进来之后，就想办法给它毁掉。”
“反正看起来这个空间已经跟永生树融为一体了，如果不摧毁了这棵树的话，估计我们也没有办法离开。”
凌峰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恨不能的离这棵怪异的树远一点儿。
做主人？
做一棵树的主人有什么意义？
说出去好听啊？
再说了，这东西可是要吞噬灵魂来成长的，要是找不到合适的食物，谁知道它会不会连主人也吃啊！
看这棵树的样子，应该是生冷不忌的。
“你……”
“唉……”
老者第一次露出了无所适从的表情，扬起巴掌，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但看着凌峰那四处漏风的身体。
老者这一巴掌最后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你啊，你真的知道这棵树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成为它的主人，代表着最开始的猜测都可以成真，它结出的果实是可以让你永生的！”
老者终于把心底埋藏着的最大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言语落定，他紧张地盯着凌峰，想要在这张年轻的脸上看出不一样的表情。
“嗯？永生？”
“一直活着啊，那身边的亲人朋友爱人都死了，我还活着，唯一的作用就是把仇人气死吧？”
“但那也不用啊，有仇我基本上当场就报了，实在报不了那就是我实力不够，死给他看就完了。”
“还需要永生吗？”
凌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老者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峰，看了许久，最后泄气一样颓然地坐在地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啊，我枉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你一个年轻人活得透彻。”
“多少人被所谓的永生一叶障目，却没有想过后果。”
“永生是需要代价的。”
“那代价很沉重，沉重到许多人都承受不住……”
老者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十分复杂。
“那么，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怎么成为它的主人了？”
凌峰笑眯眯地说道。
“……”
老者猛然间回头，一脸无语地盯着凌峰。
“怎么了吗？我的思想境界都这么高了，还不能告诉我吗？”
“别以为我没感觉到，刚刚那一瞬间，你想杀了我。”
凌峰仍是笑眯眯地，浑身放松，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即使方才这老头的杀机十分浓郁。
都不用使劲想，一猜就能猜到这浓烈杀机出现的原因肯定跟那所谓的主人有关系。
“你……什么意思？”
老者结结巴巴地说着，看向凌峰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震惊。
他没有想到，一个年轻人，一个已经伤痕累累站都站不起来的年轻人，所有的劲力都已经消耗殆尽，只靠着最后一丝丝本源劲力才能坚持着呼吸的人，竟然还能有这么敏锐的感知！
“不用这么惊讶，看到来救我的同伴了吗？他们大部分是妖兽，妖兽对于气息情绪的感知确实是人类所不能及的，所以闲暇时间我就讨教了一下，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所谓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归能够用得上。”
凌峰的笑意扩散，有点得意的样子。
他本来就是个年轻人，平常处理事情的时候再怎么老成持重，到这个时候难免就露出点独属于年轻人活力。
老者无意识地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儿，不由得也摇头笑了出来。
“是了，是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你很好，是个不错的人。”
“等着吧，等你的那些朋友进来之后，我会教你的。”
“永生树之所以是永生树……”
老者说到这里，仔细地盯着凌峰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天上。
“你还能坚持住吗？”
老者低头，问凌峰。
“还行，时间不多了，但我能熬，你就说想干什么吧。”
凌峰本来想耸耸肩，表示自己没事，结果刚一做动作，就牵扯到了不知道藏在哪个地方的伤口，腰腹一阵剧痛，让他放弃了随便乱动的念头。
反正这具身体已经伤得十分均匀了，除了一张脸还算完好，只在额头有一道刮伤以外，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皮肉了。
他也就不准备再难为自己了。
紧接着，还没等凌峰反应过来，就看到那老头一直捏紧的右手抬到了他的面前，一松手。
一些泛着淡淡荧光的细腻粉末就在老头的手心里漂浮了下来，全都落在了凌峰的脸上。
甚至还带着那种彻骨的寒意。
似乎老头触碰过的所有东西都会变成这个样子，纯粹的冷，直接从指尖凉到心窝的那种。
凌峰眨了眨眼睛。
有些粉末似乎掉到他的眼睛里了，有轻微的痒，幸好没有那种寒意，否则凌峰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球会不会结冰……
又眨了一下眼。
再睁开。
那遮天蔽日的永生树不见了。
阴翳的天空也化为了澄澈的蓝天，一朵朵白云悠闲地漂浮在空中。
地面不再是那龟裂的土地，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矮草地，各色各样的鲜花绽开，随着清风微微摇晃。
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活水潺潺，里面的红色鲤鱼偶尔会跳出水面。
不远处，有几头梅花鹿一边悠闲地吃草，一边有些好奇地看向凌峰所在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