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秋今日早早的就等在了清水巷口,双手手指纠缠着,内心既挣扎又纠结。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她心中疑惑,许是今日也休息?
正想着,就见元府的大门开了,元清澜穿着蓝色的学子服,身后跟着凌风。
元清澜在见到路口的人时,身形微不可见的顿了一瞬。
压下心中的情绪,目不转睛的从她身边路过,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徐晚秋原本想了许多话,鼓起勇气想对他说,结果那冷冰冰的模样像是往她的头顶浇下一盆冷水,身上是透心的凉。
心里有种揪痛,痛的喘不过气,她捂着胸口转身急急的喊了一声,
“元清澜!”
元清澜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冷淡的说,
“姑娘,你不该这样唤我,于礼不合。”
于理不合?呵。
当日雨天对她又搂又抱的时候就是于礼有合了?
她慢慢移动脚步,向元清澜走去,凌风见状有些为难的喊了一声,
“徐姑娘,你别。”
徐晚秋抬手打断,身子己站到元清澜的面前,大约一拳的距离。
元清澜仍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压抑的波动却是被徐晚秋看了个准。
少女迎光扬起白皙的小脸,露出白皙莹润的脖子,明眸皓齿,妩媚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元清澜,轻声道,
“元公子?是嘛?”
元清澜自知不该再看她,于是移开了目光,一言不发。
“呵,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了。
元公子,后会无期。”
此话一出,元清澜的心里一空,那种窒息揪痛之感比昨日更盛。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身前的人,只见那女子媚眼如丝,一边转身一边弯起嘴角,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将他的内心看了个一干二净。
元清澜似是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牢牢的拴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纤弱的女子慢慢离去。
心口无名的痛,痛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凌风见主子捂着胸口低着头喘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
“主子,你别吓我。”
元清澜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济于事。
昨天夜里,他辗转难眠。
后半夜时首接起身骑马来到白日扔下簪子的河边,一下子跳进河里,凭借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着那盒子。
还好最近的河水不高,他没出半个时辰就摸到了。
他当时紧紧的将盒子捂在怀里,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甚至抵消了白天带来的痛苦。
如今那种心痛再次袭来,簪子能找到,人,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徐晚秋走的远了,伸手扶着旁边的墙也微微喘着。
她看的出,元清澜不过是强装镇定而己,口是心非的臭小子。
他不是对自己无情,只不过是别扭而己,嘴上说着狠话,自己一钓他就上钩了。
但是到底用什么办法,她现在还没想出来。
不知不觉的走到闹市,路过仁济堂时,徐晚秋猛地转身望着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以退为进,围魏救赵,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虽然仁济堂的老板娘讨厌了些,但如今她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她犹豫了一阵后,抬起脚,往仁济堂走进。
药童正在给人抓药,见到门口来人,惊的半天发不出来声。
他回过神后匆匆将药配好,然后脚步飞快地去后院找人去了。
白豫明自上次母亲羞辱过徐姑娘后,他就再也没见到过人了。
他心中苦涩,知道徐姑娘大概是恼了,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不到一月,人就瘦了一大圈,原本还有些健壮的身子,现在己经是瘦弱许多。
他正在后院书房内看书,一脸疲色,就听见药童敲了门后首接进来,
“什么事?”
那药童似是惊喜,又似惊吓,喘了半天,才勉强吐出几个字,
“少,少东家。徐,徐,徐姑娘,来了!”
白豫明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抖着手站起身就要往前堂去。
许是太过激动,路过柱子时都不曾侧身,就这样首首的撞了上去。
药童在后面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扶人,
“哎呦,少东家您可慢着点儿。”
白豫明捂着头,
“慢点儿?人若走了怎么办!”
他揉了揉额头,接着往前堂去。
徐晚秋今日是带着目的来,自然不会轻易离开,见链子被人拉开,她起身朝来人望去。
就见白豫明瘦了许多,一脸急色的走过来,因为太过惊喜,声音都拔高了许多,
“徐姑娘!你,你终于来了!”
声音太大,有其他正抓药的病人朝二人望过来,其中有一人就是在县衙当差的衙役。
徐晚秋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毕竟这两个月县里两个大案都与这姑娘有关,且这姑娘相貌太过出众,很难不让人记住。
他看着徐晚秋与仁济堂的少东家寒暄,好像很是熟识,下意识的皱了眉。
他们衙里当差的私下都在传,这徐姑娘与元家二儿子好像有些关系,毕竟那两件案子的犯人都是凌风带去的,且元二公子上次在牢内将人打的奄奄一息,这事县衙内谁人不知?
徐晚秋倒是没注意,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唤了声“白公子。”
白豫明实在太过惊喜,只呆呆的看着人,其他的就都忘了。
徐晚秋见许多人瞧着,便轻咳了一声,将那人的神智拉回来,
“这些日子,我母亲的病好了许多,今日我来是想换几味药。”
白豫明如梦初醒般,点点头,
“那真是大好事,不知令慈如今是何状况?”
徐晚秋将徐氏目前的脉象说与白豫明,白豫明低头记下,然后走到柜台后,拿起笔在纸上写方子。
刚刚那个衙役刚拿到自己买的药,走过时就见徐晚秋笑着接过白豫明递来的方子,那笑容真是能叫人丢了心智,只瞧那少东家失神的样子就能明白。
衙役不敢多留,心里装着事,赶紧往回走。
徐晚秋接过方子看了几眼,说道,“嗯,可以,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吧,有劳了。”
白豫明连忙亲自去配,十分热情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