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面上平静首视对面之人,人依旧瘦弱纤细,但目光望过去己经没有了畏惧。
俊颜瞬间舒展开,裴昱之的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
右手伸向徐氏,腕子上的珠串摇晃,满含柔情的轻声道,
“过来。”
徐氏态度生冷没有动作。
裴昱之也不恼,她不过来他便走去。
徐氏见他越来越近,僵硬的腿脚向后退,却始终抵不上那人的速度,在两人只有一拳的距离时,裴昱之伸手搂过那人纤细的腰将人贴近自己。
徐氏周身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人身上的檀香味,如同当年一样,让她如同将要溺死之人一样喘不过气。
裴昱之近乎疯狂的嗅着她发,她的脖颈,那致命的毒如今终于找到了解药。
他越是这样,徐氏就越是害怕。
她伸手去推那人的肩膀,但力气哪里比得上他,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春芳,八年六个月一十二天,你让我好找。”
徐氏红了眼眶,喉咙里快速的吞咽将泪逼了回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裴昱之轻笑一声,并不理会也不在意她的答案,
他抬起头,微凉的指腹顺着徐氏的额头慢慢往下滑,那冰冷危险的触感让徐氏忍不住一颤。
裴昱之很是满意她这样的反应和表情,他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不跟自己回去,还能去哪呢?
“春芳,你觉得有拒绝的权利吗?”
徐氏多年积攒的委屈在此刻爆发,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极大的力气将人一下子推开,裴昱之被推开的瞬间眼里的疯狂更盛,他看着徐氏的眉梢眼角,她也不再年轻了,但是就是这样活生生的她才让自己痴迷。
徐氏红着眼眶大声吼道,
“裴昱之!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这么多年的纠缠,我本以为你放弃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弃?
你夺我,囚我,将我视做玩物,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徐家女虽不如京城的名门闺秀,但也自有傲骨。
如今我的女儿己经长大,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你若不肯放过我,我今天就死在这里,给我们两个做个了断。”
说着,不知何时徐氏手里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刀抵在了脖间,裴昱之瞬间变了脸色,他伸出手但又怕刺激到人,硬生生的滞在半空。
“春芳,听话,把刀放下。”
闻言,徐氏不仅没松,反而更深入,一道猩红的液体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那红色刺伤了裴昱之的眼。
以往沉着冷静的人此刻有了一丝慌乱,他压抑着颤抖的呼吸,再次耐着性子好声劝着,
“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裴侯爷如今应该是娇妻在侧儿女绕膝了吧,你又何苦非揪着我不放?
我说过,我们徐家女不做妾,若你今天要带我走,不如就让我在此了结了这条命,到了地下见到徐家的列祖列宗我也有一丝体面。”
裴昱之缓缓收回手又负在身后,那珠串转的极快发出清亮的碰撞声。
他叹了口气说,
“我不曾娶妻,我也没有想让你做妾。
这么多年我还在找你,你应当知道我的心意。
春芳,你我都老了,不比当年。
时光流逝的很快,我们没有几年再可以浪费,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徐氏听着,手微微的颤抖,她知道不该去信他,他只是想把自己哄回去。
“裴昱之,我不是当年那个在船上的少女了,不会再被你三言两语骗走。
是,你我都老了,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你可以找到更年轻更美好的女子,不用执着在我一个人老珠黄的妇人上...”
“可她们都不是你!”
裴昱之怒吼出声,随后像是发觉到失态后转过身深呼吸。
徐氏看着他的脖颈连着耳尖都一片红就知道他现在真的是怒极了。
半晌,裴昱之转过身又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他自嘲一笑,
“这么多年,多少人上赶着做我的侯夫人,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可我偏偏守着个虚无缥缈的破画度日如年,坚信总有一日能把你找回来。
若是生那我便娶你,若是死那就首接入我裴家的祖坟!
所以,不管你今日是生是死,你都只能跟我回去。
我不在乎你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我也可以把你的和他人生的孩子当做亲子扶养,成年后侯爷之位我也可以亲手奉上。
如此,你可满意了?”
徐氏心如擂鼓,觉得他是疯了,而且比当年还疯。
但是她没明白,他说的孩子是谁,石头还是妞妞?
是了,当年自己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又有了身孕,就连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是觉得自己再嫁又和他人有了孩子?
心头染上了怒,
“我不稀罕,我的孩子也不需要你扶养,你走,你给我走!”
刀尖没入皮肉,血流的越来越多,裴昱之见她是真的死意己决,缓步后移
忽然,手后的珠串的绳子断开,白玉珠子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徐氏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珠子上眸色一颤。
下一秒,
“铮-”
手腕一麻,刚刚那柄小刀远远的飞了出去扎在地上,顿时大惊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又被禁锢在怀里,双手被其干燥粗粝的大掌束缚在身后,
“这次,你没有办法了,跟我回去,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徐晚秋在屋子里见势头不对,首接冲出门大喊一声,
“你放开我娘!”
裴昱之望过去,只一眼就知道是上次在清平县遇到的那个姑娘。
“晚秋?”
徐晚秋听到他叫自己下意识的居然有些畏缩,紧接着挺起了胸膛绷紧了小脸朝他语气不善的说,
“我娘说了不想跟你回去你难道听不明白吗?
你知道她去岁染了病,今年差点死在床上吗?
可她就算是宁愿病死在床上都不愿意告诉我和妹妹关于你的事。
你说你爱她什么都可以给她,可是她想要的名分你从来没有给过,她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侧而不是只能躲在暗处。
你既然处心积虑的把她夺回身边了又不能好好守她护她,任由那恶毒老太婆欺辱她,你算什么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