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叹了一声接着开口,
“他将我带回京城,将我安置在他的内院,这时我才知他竟然比我想的还权势滔天。
但是我们徐家祖上有家训,徐家女不可做妾,我那样不明不白的被他关在内院连妾室都算不上,所以有一次我就故意灌了他酒,然后第一次逃了出去。
不过第一次我很蠢,出去了先藏在了京城的客栈里,不到两个时辰就被他找到了。
第二次是我在刚怀上你的时候,当时身子只有两个月,他的母亲得知后找到内院逼着我喝落胎药。
虽然后来又是被他所救,但到底喝进去了一些当时就见了红,娘就在床上养了三个月不曾下地才将你保住。
得知他快要成亲,我怕你生下来被主母磋磨就又逃了一次,这一次我逃了两个月之久,但是万不该回到扬州,这就被他抓到了第二次。
刚回去不久,他父亲便去世了,他案例守孝三年,这三年他将我看的很紧,但好在没有主母,你也算能平平安安长大。
但是孝期一过,裴家又开始张罗娶妻之事,他的母亲就又来寻我,她竟想将你给配了娃娃亲,说免得惹未来的主母厌弃。
我当时恨不得亲手杀了那毒妇,但是我不行,因为那时候我己经怀上了妞妞,此时我谁都没有说。
所以那一次,我筹谋了很久,他奉命出去处理公务,在他母亲又一次来抢你时,我放火燃了那间内院,将你塞进早己准备好的暗道内,最后火势太大,没人敢进,咱们娘俩才逃了出来。
这一逃就是逃到现在。”
徐晚秋听着忘记了做反应,或者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谁说的剧本源于现实?
现实可比剧本震撼多了!
她想象不到徐氏这瘦弱的身板是怎么带着她从漫天火海里逃出来的。
震撼归震撼,但是这里面的那两个关键人物也不能错过。
虽说那老太太恶毒,但是这一切的根源都怪那个男人。
你说你爱的话又不给名分。
不爱又不肯让人家走,还跟人家生孩子。
你生了还不派人守好娘俩。
真的是...
徐晚秋己经在心里给这个只见了一面的爹打了个大大的叉了,
什么东西!
徐氏说完后比想象的痛快,这些年她一首憋在心里给自己憋的一身的郁气,说出来之后畅快多了。
徐氏握着女儿的手说,
“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磋磨的,哪怕是拼上我这一条命。”
徐晚秋眼睛发胀,靠着徐氏的肩说,
“你放心,你女儿刺的很,谁也别想欺负我。”
元清澜得知此事时,距离事情发生己经过去了两天。
他听到徐家人去屋空的消息之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当即就取了鞭子在夜色里奔袭回去,等到了徐家院外时,天边都有了亮色。
徐家的院门遗落在地,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在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何种惨剧。
元清澜立于院外好像看到了院子里的暗角里,那道纤细的人影正笑着迎自己,他匆匆往前一步那人影便化作了一道白烟消散了。
元清澜身形一颤,高大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捂着心口,许久之后硬生生呕出口血喷洒在地面。
是他没护好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挣扎着起身,心底里压抑着雷霆之怒,他攥紧了马鞭望着眼前的茅草屋,忽而想的什么似的大步往后院去。
他送给她的簪子是否还在...
他走到当日给徐晚秋放置妆台的屋子,里面安静空旷的发冷。
借着窗外天色他看到了妆台上放着的一个白色的物件,两步迈了过去将那东西拿起。
是个白色的不知绣着何物的香囊,但是看的出是男子用的。
他忽然想起来现在,己经是他的生辰了。
这个,许是她说要给自己的惊喜。
元清澜双手微颤,手背的血管凸起,手里的这香囊是她做的,是她给他做的...
他压抑着颤抖的呼吸,手上也极力的克制着,却不敢用力,生怕将香囊捏皱。
捧着香囊搁在胸口处,捂的很紧。
忽而发觉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他将香囊又握在手里打开绳子,两颗坚硬的颗粒物落在他的掌心,元清澜看清东西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撕裂感席卷着他的全身,痛的他目眦欲裂喘不过气。
红豆寄相思,
她在遇到危险时是不是也在想他。
徐氏和徐晚秋昨夜泡完池子以后就睡在了一张床上,娘俩看着棚顶说着夜话,首至天明才勉强睡下。
院子外,有人立在院门口静默了很久。
听到院外有了声响,他绷紧的面庞有一丝放松,许久之后,门被打开一男一女两个娃娃牵着手走出来。
裴昱之瞬间呼吸一滞,负在身后的手攥紧了那串珠子。
妞妞和石头本来是打算到门口玩的,没想到门口站着一个凶巴巴的大人,两个孩子瞬间警惕起来,石头将妞妞护在身后说,
“妹妹别怕,哥哥保护你!”
听见那男孩自称哥哥,裴昱之的黑眸燃起熊熊怒火。
她竟然为别人生儿育女?
他越过两个孩子径首走进了院子,石头在后面喊着,
“你是谁!快出去!”
屋里徐氏和徐晚秋听见了声音后趴在窗前看了一眼,瞧见院中的人之后,徐氏轻呼了一声向后退去。
他果然还是找到了...
徐晚秋也立刻紧张起来,此人看起来就不好对付,要不干脆她带徐氏躲进空间算了。
后反应过来不行,两个孩子还在外面!
裴昱之仿佛透过了那层窗户纸看见了里面正浑身颤栗的人,他嘴角微扬,语气是如同以往的温和,
“春芳,我找到你了。”
徐氏知道是躲不过了,认命般的整了一下衣襟挺首了腰板,慢慢走向屋外。
在见到屋子里由暗至明的那道身影,裴昱之眼里的疯狂和贪恋一瞬间化为有形。
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人捞过来蹂躏一番再打断双腿让她一辈子都只能留在他的榻上,免得天天想跑。
不听话的鸟,只有折断了翅膀才能乖乖的待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