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突发,周围的宾客们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一片混乱,整个婚礼现场成了逃难现场,姚淑儿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新郎官,慢慢地往下倒下去,接着,那名手握匕首的行凶者,露出了他的面容……
姚淑儿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牙齿直打颤,床板因为她身体的剧烈抖动而震动不止,所做的噩梦越来越离谱,越来越可怕了,抬头望了一眼窗户,窗户处依稀出现了一个人影,正盯着她,恐慌再一次袭来,再定眼一看,原来,那道人影只不过是树枝的影子。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再抬起头之时,黑夜里的眼睛折射出尖锐的光芒。
如果,她无法清除噩梦的源头,那么,这一生,她的生活大概是无法获得安平了。
从梦中醒来,再也无法入眠,唐雪珠在一旁鼾声阵阵的,睡得很死,姚淑儿望了一眼唐雪珠,然后拿起手机,翻了一下朋友圈,策划部的周组长在几个小时之前,晒出了她在海边度假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容满面,她已经重新步入了新的生活。
继续往下滑动,姚淑儿见到了李明泽的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头,两把湿漉漉的雨伞并排倚靠在墙角,而他只写了四个字“风雨同舟”
看着这四个字,姚淑儿的心里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她想起了刚刚所做的那个梦,梦里头,他便是为她戴上戒指的新郎。
如今的她,心胸如明镜般明净透亮。
自打何总监提出了那一万块钱的创意广告策划方案,青峰太和营销管理公司里头,人人都在绞尽脑汁地苦想,人人皆爱财,一个好创意便能得到一万块钱,谁又不努力呢?
平日里,姚淑儿和唐雪珠总是第一个到达办公室的,可今天一踏进办公室,里头就只空出了她们两人的位置,就连何总监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了,时不时又有一个广告方案递了过去,只不过,满怀期许的进去之人,确实满带沮丧之色走出总监办公室的。
“这么看来,那家饮料公司定的标准还真是高啊,就单单是一个广告创意,都如此认真对待,淑儿,你瞧见没有,何总监正焦头烂额呢,听说,过两天,常悦公司的人,就要过来商谈广告营销的费用了,如果那个时候,还拿不出让他们满意的创意广告方案,这笔大单估计就要完了。”
姚淑儿正在低头打字,唐雪珠的话,全进了她的耳朵里,当她听见“这笔生意就要完了的时候”打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淑儿,要不,你也试一试吧,我还记得,大二那年,你给陵市做的环保宣传短片,那个时候,获得了大学生环保创意一等奖呢……”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
姚淑儿神情平静,仿佛并不曾将那个创意短片放在心上,正打着字,这个时候,唐雪珠突然就凑了过来,抱住了姚淑儿的手臂,“淑儿,我们今年六月就要毕业了,毕业旅行的费用还没有着落呢,想一想,一万块钱的奖金呢!一万块钱啊!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开开心心地用这笔钱玩两周了!淑儿,淑儿,你就试一试嘛……”
终于是抵不过唐雪珠的软磨硬泡,姚淑儿在摇头叹气之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打开了word文档,开始敲击键盘打字,办公室里头,个个都在想广告创意方案,倒没有人使唤唐雪珠了,唐雪珠开了一包果脯,将自己的的椅子拉到姚淑儿座位前,看着她打字,刚看了几行字,唐雪珠便打起了呵欠,“淑儿,不行了,我太困了,我休息一会儿,你的广告方案写完了,再喊我起来,我帮你送过去……”
周围的喧嚣,都没有吵到唐雪珠,她趴在桌面睡着了,而姚淑儿则在认真地敲打键盘,文档里头的字数慢慢地增加。
城市车水马龙,无比喧嚣,而与之不同的则是城市附近的村落,那里安静得让人仿佛置身在世外桃源里。
陈英踏进了一个名为周家村的小村庄,入眼一看,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植物,知了在枝丫上不停歌唱,所走的路就像西方油画的绿荫小路,陈英感觉自己是刚刚从城市逃离出来的人,只一眼,他便喜欢上了周家村的风景,他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连拍了几张照片之后,陈英走进了小村庄里头,这个村子的建筑风格与乡下其他的村子别无二致,路上行人较少,连拍了几张照片之后,终于见到了在路上行走的村民,陈英连忙收好手机,从口袋里头摸出了一张照片,凑了过去,“老人家,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戴着草帽的老农民,用他那双昏花浑浊的眼睛凑上去一看,接着,带着疑惑不已的神色看向陈英,“你是谁,为什么要要来这里打听这个人?”
“老人家,您只需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不清楚你是来干嘛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住在哪里啊?”
陈英原本只想秘密行事,却没有想到,刚一踏进这里,他就要亮出自己的身份了,警官证一亮出,老农民瞧了一眼,便指了指不远处一座低矮的瓦房,陈英收好了警官证,正要上前,扛着锄头的老农民突然凑了过来,小声地问道:“警察同志,他是不是又犯事了?”
“他没有犯事,我只是过来问一些话而已,老人家,谢谢您了,您去忙吧。”
老农民听了陈英的话,撇了撇嘴,将左肩膀的锄头放到右肩膀,接着,朝着前头一大片玉米地走去。
脚步迈开,直奔低矮的瓦房,小小的瓦房特别的破旧,一只瘦小的猫咪从瓦房飞奔而过,便有一两块瓦片从房顶掉落,砸在了陈英的脚边,此处刚下过大雨,墙角和台阶处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苔,陈英刚往前走了几步,脚底打滑,差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终于踩到了门前的石板,“砰砰砰,砰砰砰,有人在吗?周勇康在不在?”
连连叩了好几次门,房门终于打开了,只不过,陈英并没有见到照片里头的周勇康,而是见到了一个佝偻病的老妇人,她的身形不足一米,穿得破破烂烂的,头发几乎全白,脸上满是皱纹,她抬起头,苍老的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陈英,陈英见到了这样的眼神,像是见到了西方故事里头的老巫婆一样,浑身打了个寒颤,“老……老人家,请问,周勇康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老妇人的嘴里传了出来,不仅难听,还带着诡异之感。
“那,他在不在呢?”
“他不在,他出去打牌了,你进来等等吧,等到中午,他就回来了。”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里头走,矮小而佝偻的身影,慢慢地从陈英的面前消失,不知道为什么,陈英的心里头总是有些忐忑不安,他生怕自己进了妖魔鬼怪之地,因而,他决定站在门口等候,一边等候,一边思索刚才那位老妇人的身份,他回想了一下周勇康的年纪,估摸着,这位老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再回头看了看这座破旧的瓦房,心中诸多感慨。
没想到,这么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中午,腹中空空,而这时,瓦房里头又传出了阵阵饭菜的香味,陈英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陈英揉了揉肚子,“常师弟,把背包里的面包拿出来,我得啃几口,”喊了一声,周围并没有反应,陈英又喊了一声“常师弟,”待转过头来,这才发现,今日,常安平并没有跟着他一起来,好像,还是他不让他跟着他过来的。
“唉,”陈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外头的客人,请进来吃个午饭吧。”
本来还想忍忍就过了的陈英,听了这一声呼唤,越发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了,陈英皱着眉头,踏进低矮的瓦房里,正如他所想象的所有贫困户的家庭环境一样,确实是家徒四壁,两张散发霉味的木床正对着灶台,灶台上面的滚滚水汽,开始四下弥漫。
陈英踏了进去,只见那位老妇人正从灶台处端起一碗玉米,慢慢挪动苍老的身体,“客人,请坐。”
“谢谢。”
陈英十分拘束地坐在了小矮凳上面,腹中饥饿,难受得很,玉米飘香不时钻进陈英的鼻子里,他咽了咽口水,老妇人已经开始刨米饭了,陈英顿了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从里头抽出了几十块钱,放到了老妇人的面前,随即,没有看妇人的神色,自顾自地拿起了一根玉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农家的玉米可真香甜,与他在早餐店里头吃的玉米还要香甜,很快,饭桌上面的食物,已经被陈英扫了一大半,看了看老妇人还在细嚼慢咽的模样,陈英放下了那只要伸向最后一根玉米的手。
“老人家,我吃饱了,您慢慢吃,感谢您的款待。”
老妇人并没有理会陈英,仍就着米饭细嚼慢咽,似乎在饭桌上面开口说话是一种极为不礼貌的行为,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住了,这样的环境着实让人浑身不自在。
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处,陈英转头一看,那不正是照片上面的周勇康吗?
那瘦瘦弱弱的周勇康一见到了一件肃穆的陈英,撒腿就跑,陈英着急了,立马起身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