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的松本越像只慵懒的狸猫,径首晃进渡边柏瑞的房间,在露台藤椅上摊成一片。当渡边搁下画笔问起行李时,他懒洋洋地伸展西肢,黑色狼尾发梢随动作轻扫过椅垫:“送回家了,我本就没多少行李。”这副自来熟的模样,倒让围坐在画架旁的松田阵平挑了挑眉——降谷零则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渡边握笔的手上移开,落向画布上未完成的海棠。
露台被午后阳光浸得暖融融。渡边柏瑞支着画架调色,金珀色眼眸专注地落在画布上,黑曜石般的黑发被风撩起,露出纤长的脖颈。他指尖沾着油彩,在调色盘上晕开绯色,动作间流露出的矜贵气韵,像极了在描摹戏服纹样的解雨臣。萩原研二凑到画架旁惊叹:“柏瑞酱,你连油彩都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呀?”
“小花可是全能型人才,”松本越闭着眼接话,烟蓝色猫眼在阳光下眯成细线,“要我说啊,要是科技够发达,他说不定能自己生孩子呢——想想看,小花生出来的孩子肯定粉雕玉琢,跟他一样长着金灿灿的眼睛,漂亮得能晃死人!”他晃着藤椅,完全没注意到这话让松田阵平捏着画纸的手指骤然收紧,降谷零端着水杯的动作也顿在半空。
“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松田阵平低声重复,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渡边抱着婴儿的画面,那孩子有着和他一样的金眸与黑发。降谷零垂眸搅动咖啡,液面倒影里渡边专注的侧影,与“生孩子”的联想交织,让他心脏猛地一跳——他们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渡边的在意早己超越了好友界限,那是种混杂着占有欲与莫名渴望的情愫,甚至荒诞到期盼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孩子。
“然后你又想把人拐走当坏叔叔?”渡边头也不抬地调色,画笔在画布上勾出海棠叶脉,“越,小心你摔了,那藤椅是羽生爷爷亲手做的。”他话音未落,“哐当”一声闷响,松本越连人带椅摔在露台木板上,惹得众人同时“啧”了声。
伊达航连忙扶人,诸伏景光蹲身查看他膝盖是否受伤。松本越揉着屁股嘟囔:“小花你是不是有点乌鸦嘴啊,怎么你一说我就摔?”
“这叫言灵!笨蛋越!”渡边放下画笔走过去,金眸扫过他并无大碍的裤腿,“皮糙肉厚的,摔不碎。”他伸手拽松本越起来时,指尖擦过对方手腕,阳光在他发梢碎成金粉,让松田阵平忽然想起方才那个荒诞的念头——若真有那样一个孩子,或许会像此刻的渡边一样,连嗔怪都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而降谷零看着渡边转身时衣摆扬起的弧度,默默将咖啡杯凑近唇边,试图压下喉间那股莫名的燥热。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便利店的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格子光影。渡边柏瑞站在甜点冷柜前,黑曜石般的黑发垂落额角,金珀色眼眸在铜锣烧与草莓蛋糕间逡巡片刻,最终拎起一盒包装精致的和果子——那是鬼冢师父偏爱的口味。身旁的松本越盯着冰柜里的鱼豆腐两眼放光,尾指无意识地晃了晃,像极了偷腥得逞的狸猫。
“给。”渡边将一袋鱼豆腐丢进购物篮,指尖擦过松本越手腕时,注意到他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旧伤疤。松田阵平抱着瓶橘子汽水晃过来,降谷零则在零食区挑了盒芥末味薯片,萩原研二正对着冰柜里的冰淇淋犯选择困难症,伊达航和诸伏景光己在收银台前排队。
就在渡边将最后一块铜锣烧放进篮子的瞬间,便利店的玻璃门“哗啦”一声被撞开。五六个蒙面男人持枪闯了进来,为首者枪管上的防滑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都他妈蹲下!把钱拿出来!”
“哈?”渡边柏瑞挑了挑眉,金眸里掠过一丝解雨臣式的讥诮。他下意识侧过身,将松本越半挡在身后,余光瞥见收银台后的店员脸色煞白。松田阵平瞬间将汽水攥得咯咯响,降谷零不动声色地往萩原研二身边靠了靠,伊达航己暗中握住了腰间的钥匙串——那是警校格斗课教过的应急武器。
“便利店也抢?你们是没做过市场调研吗?”渡边柏瑞的声音带着冰碴,像极了戏台上甩出水袖时的冷腔,“这收银机里的钱够不够你们分赃时买盒饭?”
为首的劫匪被噎了一下,枪口猛地指向渡边:“少废话!再啰嗦崩了你!”
“哟,脾气还挺大。”松本越忽然从渡边身后探出头,烟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活动了下手腕,指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哥哥们,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陪我玩玩?”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像道影子般贴着货架滑出,在最近的劫匪举枪前,手肘精准地撞上对方肋下。
“砰!”子弹擦着天花板飞过,打落一片石膏碎屑。渡边柏瑞冷哼一声,脚尖勾起脚边的购物篮,在另一个劫匪转身时猛地掷出。铜锣烧和鱼豆腐的包装袋漫天飞舞,他趁机欺近,手指如兰花指般扣住对方手腕,卸力、折腕、夺枪,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解雨臣练戏时的利落身段。
“动作这么慢,也敢出来混饭吃?”他用夺来的枪管敲了敲劫匪的头,金眸里满是嘲讽。松田阵平见状立刻反应过来,一个侧踢将试图从侧面包抄的劫匪踹倒,降谷零则与诸伏景光配合着制服了另一个。伊达航护着吓得发抖的顾客退到角落,萩原研二捡起掉在地上的灭火器,作势就要往劫匪头上砸。
“喂小花,这边留个清醒的方便录口供!”松本越一脚扫倒最后一个劫匪,蹲在地上笑眯眯地拍了拍对方的脸,“刚才谁拿枪指着我家小花的?嗯?”他语气轻佻,手上的力道却让劫匪疼得龇牙咧嘴。
渡边柏瑞走过去,用枪柄敲了敲松本越的脑袋:“少贫嘴。”他金眸扫过满地狼藉,忽然注意到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那是混杂着惊艳与某种更深沉情愫的目光,像极了方才在露台上听到“生孩子”时的反应。
警笛声由远及近,渡边柏瑞将枪扔在地上,理了理微乱的衣领。阳光透过玻璃门照在他身上,黑曜石般的黑发镀上金边,金珀色眼眸在尘埃中微微闪烁。松田阵平看着他弯腰捡起那盒没被砸坏的和果子,忽然觉得心脏跳得有些快——这个总是优雅得像幅画的男人,动起手来竟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降谷零默默移开视线,却在看到松本越凑到渡边身边低语时,莫名感到一丝烦躁。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芥末薯片,忽然想起刚才渡边挡在松本越身前的瞬间——那份下意识的保护欲,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我说小花,”松本越晃了晃手里的鱼豆腐,“你刚才那招卸腕挺漂亮啊,跟谁学的?”
渡边柏瑞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解雨臣式的浅笑:“跟你学的,跟猫学的。”他转身走向门口,衣摆在阳光下划出流畅的弧线,“走了,我们得警校了去给鬼冢师父送点心。”
“那下次出来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松田阵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降谷零跟在他身后,指尖无意识地着薯片包装袋——或许,有些心思早己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就像便利店地板上那些被踩碎的铜锣烧碎屑,再也无法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