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囚犯云澈
暴雨夜,云澈被铁链锁入囚车押往敢死营。
淬体三重的废人,背负弑亲重罪,注定成为战场炮灰。
他沉默望着黑石要塞如凶兽垫伏,眼底却藏着破碎的星图。
军中克扣粮饷,百夫长强夺军功,淬体七重就能肆意践踏他。首到巡逻遇伏,蛮族百夫长真罡境的威压碾碎同伴。
濒死之际,体内星图猛然转动吞噬蛮族气血!
三月后血炼试炼,他被故意派往死地。
淬体七重?云澈刀锋染血,反手斩落蛮族百夫长头颅。
城楼之上,监军使苏砚手中茶盏悄然碎裂。
“淬体境斩真罡?查!这个罪兵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前戏......
冰冷的铁链,粗粝得如同沙石摩擦骨骼,每一次囚车的颠簸,都把它更深地勒进皮肉。
云澈靠在冰冷的木笼栅栏上,破损的囚衣早己被血和泥浆浸透,贴在身上,分不清是黏腻还是刺骨的寒。
断裂的锁骨处传来阵阵锥心之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骨茬,细密的冷汗混着额角流下的雨水,滑过脸颊,留下冰冷湿滑的痕迹。
雨幕,厚重得如同天漏。
豆大的雨点砸在囚车顶棚的破油布上,发出沉闷而密集的“噗噗”声汇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嘈杂。
车轮碾过泥泞官道,每一次深陷又挣扎而出,都伴随着木轴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泥浆飞溅的哗啦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土腥气、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却怎么也散不掉的腐败气息。
“爹......娘……”
旁边一个瘦弱如柴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被雨声切割得支离破碎。
少年身上的囚衣还算完整,但那双眼睛里只剩下被绝望浸透的死灰。
“呸!嚎丧个屁!进了黑石营的敢死队,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省点力气,到了地头,说不定还能拉个垫背的。”
一个满脸横肉、脖颈上刺着狰狞兽首刺青的汉子,狠狠啐了一口浓痰,混着血丝砸在湿漉漉的车板上抱怨道。
他的话引来几声粗嘎的附和,但更多的是等待死亡前的沉默。
云澈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雨水顺着他额前几缕湿透的黑发滴落,滑过挺首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他没有看那哭嚎的少年,也没有看那咒骂的汉子。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帘,投向道路的尽头。
在视线所能及的极限,一片庞大如同蛰伏在得令人心悸的阴影,雨夜中的洪荒巨兽,匍匐在苍茫的大地之上。
黑石要塞。
巨大的轮廓在灰暗的天幕下沉默着。
那由无数块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巨石垒砌而成的城墙,高耸入云,威严、沉重,透着一股亘古不变的冰冷与肃杀。
城墙表面布满了无数刀劈斧凿的痕迹和深褐色的斑块,那是岁月和无数场血战留下的勋章,也是吞噬生命的印记。
厚重的城门紧闭着,如同巨兽紧闭的獠牙,等待着下一批祭品的到来。
整个要塞散发出的无形压力,混合着雨水的冰冷,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囚犯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都他妈给老子老实点!”
一声粗暴的厉喝伴随着马鞭抽打在囚车木框上的脆响,压过了雨声和呜咽。
一个披着简陋油布蓑衣的军官策马靠近,雨水顺着他头盔边缘不断淌下,那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沉刻薄。
他冰冷的眼神如同刮骨的刀子,一-扫过囚笼里的“货物”,最终在云澈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群渣滓,到了黑石要塞就是进了阎王殿。你们唯一的价值,就是用自己的烂命,去填蛮子的刀口,去耗他们的力气。”
“能死在战场上,是你们这些蛆虫的福气!都给我记清楚了,在黑石营,你们连地上的烂泥都不如!”
“进了敢死营的门,就别再想当人!”
军官的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残忍。
他手中的马鞭猛地指向雨幕尽头那巨大的阴影:“看见没?那就是你们最后的坟场!想活命的,就祈祷自己命够硬,骨头够贱!”
囚车里一片死寂。
哭嚎的少年都死死捂住了嘴,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只有云澈,依旧沉默。雨水顺着他低垂的眼睫滑落,像一滴冰冷的泪。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点微不足道的痛楚,却奇异地压下了心底翻涌的、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暴戾。
在他未曾注意到的躯体深处,一片沉寂的“废墟”之中,几粒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的星尘,极其艰难地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幻觉,却带着一种源自亘古的冰冷与吞噬一切的渴望。
车轮碾过一道深坑,囚车猛地一倾。
剧痛从锁骨处炸开,云澈闷哼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栅栏,铁链哗啦作响。
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只余下齿间弥漫开的铁锈味。
坟场?蛆虫?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