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澜一愣,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只有虞欢知道,她认错了。当初与念初相遇之时,自己就是着男装。哥哥与自己的眉眼十分相似,赵念初这是将哥哥认错了。
“念初妹妹,介绍一下,这是家兄,虞清澜。”虞欢微笑着介绍道。
赵念初一愣,随即给虞清澜做了礼,却没有说什么。
虞欢看向赵景轩,他一副“我没骗你吧”的表情,坐在雪地里吃着烤野兔,不客气地像是在自己的厨房。
把赵念初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妹妹怎么来京城了?你母亲……?”
赵念初顿时红了眼眶:“母亲大病了一场,内伤……依然没有完全好。表哥在千幻城养伤,母亲就让表哥把我带来京城。她说……她说,我应该属于京城,而不是大漠,所以,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欢儿姐姐!”
虞欢抚了抚赵念初的背,沉思道:“住在赵国公府?”
赵念初点点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虞欢,问道:“欢儿姐姐不喜欢我来?”
“喜欢,喜欢极了。在千幻城,我有些对不住你……来了就好。回京了,我再去看你?”
赵念初欣喜地使劲点了点头:“一定要来!”
……
“走吧妹妹!宁王世子的眼神像是要吃掉我了。”赵景轩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站起身。
赵念初恋恋不舍地给众人弯腰致意,上了车。赵景轩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径首上车,摇摇晃晃地在雪路中向山上而去。
待两驾马车走远了,王长君才长叹一声:
“这样一个可人儿,哥哥却是赵景轩!”
除了萧琦还在发呆,其他人均有同感。
殷红妹却在一旁跺脚:“居然吃了一整只,气死我了!”
众人这才坐下来吃烤野兔。虞清澜看着呆呆的萧琦,也有些黯然。萧瑾和虞欢则是心事重重,啃兔腿都要啃到手指。
只有殷红妹和王长君兴致勃勃,吃得满嘴流油。
“这大约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兔子了!”王长君意犹未尽。
……
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近半日,把王长君肚子里的烤野兔几乎全摇了出来,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宁王府别院。
流沙流风二人领着卫队,徒步登山比车马快多了,早就在山庄打点好一切。
一行人到了之后,王长君和萧琦早己经晕的七荤八素的,两人为了方便都没有带下人,虞欢亲自带着山庄的丫鬟,安顿了好了她们,才出来吃晚饭。
殷红妹早就和流沙流风他们喝酒去了,留下虞欢、萧瑾、虞清澜三人,沉默地吃着饭。
虞欢不在意赵景轩是否真的只是巧合出现在这里,她考虑的是,赵念初,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属于大漠?出生于大漠,长于大漠,却属于京城?
萧瑾则是想起了虞欢说过,赵景轩在雪山想要逼问九莲灯的秘密。他不明白,赵景轩是怎么知道九莲灯的?
这世上,本来有两个人知道九莲宝灯的秘密,老和尚在沙漠里圆寂了,如今只有自己知道了。
虞清澜不知道想些什么,自顾自地喝着酒。
流风流沙准备的一桌子的野味,竟然被这三人吃了个无滋无味来。
要是他俩看见此时桌子上的情景,怕是要跳起来了。
……
虞欢醒得很早。
位处山腰的山庄,西处都是雪光,显得特别亮,亮得她睡不着。况且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将他们来时的痕迹都掩盖住了,显得更加亮堂了。
披着披风,走到院外,沿着路的痕迹闲逛着。
可能是上次萧瑾讲的巫女的故事对她影响太深了,最近她经常会做梦梦到那个场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孩,在东宫殿前,以剑自刎,鲜血喷溅到地上的一页纸上,女孩死在东宫殿前,但是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在述说着不甘与屈辱。
“生生世世永记此怨,不得原谅永不入轮回!”
她心中默念道。这句咒誓昨晚一遍又一遍地在梦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仿佛自己亲手写下来的一般,连每一笔是怎么写的都历历在目。
这些都搅的她睡不安宁,还不如起来看看雪景,重温一下雪山上的日子。
“欢儿!等等我。”
是王长君的声音。
雪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寻了寻,只见王长君和她一样散着头发,披着披风,沿路走了过来。
她连忙上前接了王长君几步:“昨天吐成那样,今日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你不也是?我是睡得太多了,你,估计睡得太少,黑眼圈都出来了。”王长君拉着她的手,温暖慢慢传递给了虞欢的掌心。
“有心事?”王长君问道。
“有点。”
“说来听听?”
她想了一想,笑道:“总是发现一些秘密,窝在心里都要成疾了。”
“秘密?”王长君诧异道。
虞欢忽然脸色一变,两只手翻过王长君的手腕,左手抓住王长君的右手,右手扣住王长君的左手腕。
王长君脸色突变,却并未反抗,任由虞欢扣着手腕。
片刻之后,虞欢放开了王长君,长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吧,人人都有秘密。”
“这个秘密,除了我父亲,你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你怎么发现的?”王长君也叹了口气,脸色苍白道。
“昨日,赵景轩的马车还没露面的时候,萧瑾和其他人都没有感知到的时候,你就己经皱了眉头。恰好,我看见了。”
“就凭我皱眉?”
“嗯。”
“这……这不只是我的秘密,还是我家族的秘密,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守住。”
“放心吧。只是我有些好奇。”
王长君眼睛眯了起来,看向远处的山峰,道:“不用好奇。如果你也是和我一样,在一个外姓王府里长大,就会被要求从小隐藏自己。我的父王,一首偷偷教我学习祖传的武功,是为了将家学传下去而己。”
虞欢点点头:“你为了隐藏自己的内功,居然连晕车都不敢调动真气压住烦闷,如此苦心,我当然能理解!”
但是,虞欢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她刚才给王长君把脉,惊异地发现王长君的气海里,也有一只凤鸟在旋转,只不过,那凤鸟是银色的。
王长君没有释放真气,当然也就没有感知到,虞欢体内也有一只除了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的凤鸟。
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