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阵暴躁的敲门声响起。
“谁呀,”小厮上前开门,见一女子带个少年站在门外,“你找谁?”
何喜宝脸颊微红,掐腰道,“叫你家少爷出来?”
“找我家二少爷?”
二少爷才华横溢,玉树临风,动不动就有女子找上门来,这事准错不了。
何喜宝那知叶绡朗老几,冷声道,“头顶玉冠,身着深蓝色长袍,手持折扇子,眼睛一条缝般大。”
她抬高手比划道,“就这么高。”
小厮嘴角抽动,原是找长房大少爷。
“我家少爷不在家。”
“没在家?那我找叶夫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高低得把钱要回来。
小厮犹豫片刻,“姑娘稍等,”说完砰一声将门关上。
王长松看着紧闭的大门,转头问,“他这是啥意思。”
何喜宝淡淡瞥他一眼,“怕你进去。”
不到半刻钟,府门再次被打开,扎着双垂髻的女子立于门内。
“两位里面请。”
何喜宝与王长松对视一眼,抬脚跨入叶家。
路过影壁,穿过垂花门,进入正院。
“姑娘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丫鬟说罢,掀帘进屋。
不一会儿,再次出来,身旁多了一位老嬷嬷。
嬷嬷笑得温和有礼,“姑娘请随我来。”
何喜宝下意识整理衣衫,挺胸抬头,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小丫鬟脆生生道,“小哥,外间备了茶水。”
闻声望去,只见小丫鬟挡在王长松身前,笑容明媚又内敛。
何喜宝,“你在外边等我,我很快出来。”
王长松视线越过丫鬟,“有事儿你就大声叫我。”
何喜宝点头随嬷嬷进屋。
丫鬟,“小哥请随我来。”
“不必,我就在这儿等着。” 王长松面色冷淡,不错眼地盯着晃动的门帘。
丫鬟见他年纪不大口气老成,忍住笑意,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阴凉处。
“小哥若是累了,就坐下歇会。”
话罢立于门前,等候吩咐。
屋内。
叶夫人(张素锦)坐在主座,仔细打量眼前女子,“你说我儿骗你一两二钱?”
“对,不但如此,他还将一个小姑娘气跑。”
你不仁我不义,何喜宝将酒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
叶夫人越听脸色越差,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臭小子,媳妇娶不上,还学人家坑蒙拐骗,我咋生这么个玩意。”
叶夫人一声暴喝吓得何喜宝后退半步,大户人家的夫人,脾气都这么爆么?
何喜宝想谈谈钱的事情,竟一时无法插嘴。
片刻后,叶夫人怒意渐消,冲屋外喊道,“去,把叶绡朗给我叫回来。”
叶绡朗常去的就那几个地方,白天酒楼茶肆,晚间青楼楚馆,这点估计在铺子里睡午觉。
小厮一个人去,三个人回。
叶绡朗听说家里来了债主,瞬间就反应过来,忍不住勾起唇角。
还敢来要钱,胆子挺大,也不怕丢了生意。
生姜识趣地站在王长松身旁,却见对方挪开一步,疑惑望去,正对上双微怒的眼睛。
嗨,这跟谁俩的呢?
生姜再次靠近,对方又挪开一步,他再靠近,对方再挪。眼见要撞墙了才被丫鬟拉开。
叶绡朗立于屋外,喊了声母亲,才掀帘走进。
屋内场景让他诧异,没有想象的剑拔弩张,而是一团和气。
母亲笑容满面地坐在椅子上,何喜宝正拿着布料在她脸庞比划,丫鬟举着铜镜不停夸赞。
“夫人,这颜色好。”
“是么?这颜色给我来一匹,”叶夫人欢喜道,见叶绡朗进来皱眉,“你站那等会。”
叶绡朗噙着笑地站在门口,看着花蝴蝶介绍布料。
何喜宝,“夫人身材丰盈,皮色胜雪,配上红色高腰裙,定能艳压群芳。”
叶夫人爽朗大笑,拿起红布放在颈间,“我皮肤随母亲,从小就白,怎么晒都不黑。”
说着将样布还给何喜宝,“不挑了,一样给我拿一匹。”
叶家有自己的绣坊,拿回来正好送去让她们做几件新衣服。
何喜宝笑着将样布收好,不再言语。
叶夫人见儿子站没站像,心里窝火,一样的孩子,弟妹生的就乖巧懂事,她生个什么玩意。
“你酒钱让何掌柜付的。”
叶绡朗斜睨着何喜宝,“何掌柜找我谈生意,总不能由我付账吧,况且我们己经达成协议。”
他冲何喜宝挑眉反问,“不是么?”
不是你个粑粑,何喜宝真想一巴掌呼死他,欠欠的。
她做鬼时曾在叶家染坊待过一阵子,染坊里的叶绡朗行事果断,张弛有度。
咋一朝重生,性格还变了呢。
叶夫人因外人在不好训斥,脸色不悦道,“把钱还给何掌柜。”
叶绡朗懒散地抽出腰间荷包,掏出一两银子抛给何喜宝,见她接得慌乱,忍不住笑出声。
“身上没铜板,欠你二钱如何?”
偌大个叶府没二钱银子,明摆着欺负人。
叶夫人一阵无语,儿子啥时这么浑,不行,得空要好好教育教育。
她转头对丫鬟道,“取六两二钱过来。”
说着看向何喜宝,笑道,“货款我提前付你,算给我儿子赔不是。”
何喜宝笑眼弯弯,“夫人言重了。”
她今天过来主要是要钱,因等的时间有些久,忍不住介绍起自家布料,没想到叶夫人一口气定五匹。
真是意外之财。
叶绡朗轻笑,“啥布料,五匹六两银子?泰康染坊我去过,最好的素绸也不值一两呀。”
何喜宝,“叶夫人定的是素绸冷染,素绸最低一匹都要半贯,冷染费时费力,一两己是成本价。”
叶绡朗没出声,只淡淡望着她,此时丫鬟从外打帘进来,“夫人。”
叶夫人将荷包递给何喜宝,“不用理他,染好送来即可。”
何喜宝握着荷包,心中欢喜,这是她重生以来挣的第一笔钱。
“夫人放心,我染完马上就给你送来。”
叶夫人笑道,“不急。”
待人走后,叶夫人心中惆怅,“这要是我儿媳该多好。”
叶绡朗收起玩世不恭,坐到叶夫人身边。
“何喜宝,九里村人,嫁给外乡来的秀才,不到三年就将夫君全家送上断头台,并将全部财产过户在自己名下。”
说着拿起茶壶,自顾自斟茶,“这儿媳妇你敢要?”
叶夫人听后激动不己,“这故事我听过,叔嫂通奸由三年改判斩首,妙呀,真给我们女人出气。”
咳咳....叶绡朗被茶水呛的首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