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蜂群！给虫子开个天窗！
楚明璋在焦糊肉味中睁开眼，看见陆砚舟缠成粽子的手和满仓库狼藉。
“老子差点被你焊成烤肉…”他声音嘶哑，眼神却亮得吓人。
陆砚舟刚咧嘴，地面猛地传来沉闷撞击！
“地下…还有！”苏砚秋指尖冰雾骤凝。
陆砚舟盯着仅剩的275点械能，眼神发狠扑向无人机残骸：
“玄甲碎片！蜂群骨架！外骨骼图纸…全给老子动起来！”
——当十二架挂着钢珠炸弹的“复仇蜂群”钻入地缝时，仓库地底亮起了连环“地灯”。
浓烈的焦糊肉味、刺鼻的臭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来自楚明璋胳膊伤口的“烤肉香”，顽固地盘踞在仓库冰冷的空气里，和角落里那台彻底报废、终于停止播放《欢乐颂》的魔改电磁炮的焦糊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令人作呕又莫名安心的“战地气息”。
陆砚舟靠着一堆冰冷的金属板，像条脱水的鱼，大口喘着粗气。双手缠着的血布己经被浸透成深褐色，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和双臂钻心的灼痛。视野里的系统面板依旧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机械之心稳定度：77%】（持续震荡中）
【械能点数：275】
【解锁蓝图：【简易外骨骼（残次）】需求：200点】
275点…外骨骼要200…剩下的75点能干个锤子？蜂群无人机倒是便宜，300点解锁后每架只要25点，但现在点不够解锁！陆砚舟看着面板，又瞥了眼角落里那堆之前自爆剩下的蜂群无人机残骸和散落一地的“玄甲”机甲碎片，心头像压了块冰。火力！还是他妈的火力不足！仓库外虽然暂时安静了，但谁知道黑暗里藏着什么？地底下…他想起之前那恐怖的掘地声…
恐惧，像冰冷的蛇，再次缠绕上来。
“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在旁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却又像破风箱重新鼓起了风。
陆砚舟猛地扭头。
楚明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却像被暴雨洗过的夜空，清亮得吓人！他正低头，看着自己左臂上那个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碳化、内部血肉粉红却狰狞无比的伤口，眼神复杂。然后，他缓缓转动眼珠，看向旁边靠着的陆砚舟，目光落在他那双缠得像木乃伊、还在微微渗血的手上，又扫过仓库里那一片狼藉的战场——报废的冰炮、冒着烟的电磁炮残骸、满地虫尸和冰渣、以及角落里那台还在冒烟的焊机…
“小陆…” 楚明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虚弱笑容，“老子这条命…算是被你丫的‘火力’…从阎王殿里硬焊回来的？”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随即被更深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炽热取代：
“差点…差点就真成烤肉了…”
“不过…” 他猛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和焦糊味都吸进肺里，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这味儿…真他娘的香！”
“老子现在信了…”
“一切的恐惧！真他妈源于火力不足！！”
这掷地有声的宣言，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仓库里死寂的空气！幸存者们灰败的眼神里，仿佛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光。林知夏正小心翼翼地给楚明璋的伤口进行二次清创和包扎，闻言手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撼。苏砚秋依旧沉默地站在一旁，指尖萦绕的冰雾淡了许多，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看向陆砚舟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陆砚舟看着楚明璋那亮得惊人的眼睛，听着他那句“火力不足”的宣言，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混合着剧痛和疲惫，让他鼻子发酸。他刚想咧嘴笑骂一句，扯动嘴角的伤口，疼得他首抽冷气。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得如同巨锤擂鼓的撞击声，毫无征兆地从众人脚下的水泥地深处传来！整个仓库地面猛地一震！顶棚的灰尘和冰渣簌簌落下！
“咚！咚！咚！”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急促！如同一个被激怒的巨人，正在地底深处用头颅疯狂撞击着牢笼！
不是之前的掘地声！是撞击！是冲击！目标明确——就是他们所在的仓库！
“地下！它们又来了！” 一个幸存者发出惊恐的尖叫，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瞬间被碾碎！
苏砚秋脸色骤变！指尖原本稀薄的冰蓝雾气瞬间暴涨，如同应激般覆盖向震动最剧烈的地面区域！“冰层在破碎！下面…不止一只！冲击力…很强！”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知夏手一抖，差点把消毒棉签戳进楚明璋的伤口里。楚明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林知夏死死按住：“别动！伤口会崩裂！”
恐惧！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再次淹没仓库！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水泥地板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并且迅速蔓延、扩大！灰尘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火力！需要能打到地底下的火力！需要能瞬间解决密集冲击的火力！
陆砚舟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看着视野里那刺眼的【械能点数：275！】，又死死盯着角落里那堆蜂群无人机残骸和散落的“玄甲”机甲碎片，一个疯狂到极致的计划瞬间成型！
“不够…点数不够造新的蜂群…”他低声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但…残骸…碎片…老子有啊！”
他没有丝毫犹豫！强忍着双手的剧痛，用胳膊肘撑着地面，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堆残骸！同时，意识在系统面板中发出咆哮：“解锁！【简易外骨骼（残次）】！”
【叮！消耗200点械能！解锁蓝图【简易外骨骼（残次）】！】
剩余械能点：75点！
简陋的结构信息涌入脑海——一个支撑骨架（金属管/工字钢），几个液压助力关节（可用废弃液压杆改造），一个简易能源核心（小型电池组/电容阵列）…
“材料！给老子搬过来！” 陆砚舟嘶吼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手指，粗暴地从蜂群无人机残骸堆里扒拉出相对完好的合金骨架、微型电机和能量核心碎片！又从散落的“玄甲”碎片中，翻找出几块相对厚实、带着液压管路的合金板！
“还有那些！”他指着角落里之前“垃圾风暴”炸弹剩下的废弃轴承钢珠，“全倒过来！快！”
幸存者们被他疯狂的架势感染，或者说被越来越近的地底撞击声逼得别无选择，咬着牙冲上去帮忙搬运材料。
陆砚舟像一台进入超频状态的破烂机器，双手缠着血布，动作却快得惊人！他根本不去管什么精细结构，只追求极致的速度和暴力整合！
“骨架主体…用‘玄甲’的液压杆！够硬！”
“关节连接…无人机电机！凑合用！”
“能源核心…电容阵列并联！给老子锁死！” 他用牙咬，用脚踹，用扳手砸，将几块从废弃仪器里拆出来的高压电容粗暴地捆扎在一起，接上歪歪扭扭的导线！
“护甲…这块‘玄甲’肩甲焊上去！保护脊椎！”
“武器挂载点…这里！这里！焊上挂钩！”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一件由“玄甲”碎片、无人机残骸、液压杆、电容组和大量胶带铁丝粗暴拼凑而成的“外骨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高度只到陆砚舟腰部，结构歪歪扭扭，焊疤狰狞，的电线如同乱麻，几个液压关节还“滋滋”漏着油。背部固定着那块厚实的“玄甲”肩甲，胸前和两侧焊接着几个简陋的金属挂钩。整体看上去像个从废品站爬出来的金属乞丐，散发着随时可能散架的不祥气息。
【叮！成功制造【残次·掠夺者外骨骼（原型机）】！】
【消耗基础材料，未消耗额外械能点！】
“穿上它！” 陆砚舟看都没看这破烂的外观，对着旁边一个身材相对壮实、之前帮忙搬运材料的汉子吼道，“柱子！你来！”
柱子看着那台冒着油花和电火花的破烂，脸都绿了：“陆…陆哥…这玩意儿…能行？”
“少废话！想活命就穿上！” 陆砚舟没时间解释，用血布包裹的手肘粗暴地将外骨骼框架推向柱子，“能源开关在背后！按下去！”
柱子一咬牙，硬着头皮将那冰冷的金属框架套在身上，用附带的粗糙皮带（钢丝绳）胡乱捆紧。手指颤抖着摸到背后一个凸起的按钮，狠狠按了下去！
“嗡——滋啦！”
电容阵列发出一阵不稳定的嗡鸣和电火花！几处液压关节猛地一颤，发出“嘎吱”的呻吟！柱子感觉一股不算强大、但确实存在的力量从腰部和大腿处传来，支撑着他有些发软的身体！
“感觉…还行？”柱子有些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
“行个屁！挂上这个！”陆砚舟将最后一样东西塞到柱子手里——一个用厚帆布（从破背包上撕下来的）粗糙缝制的袋子，里面沉甸甸地装满了废弃轴承钢珠！袋口用一根粗电线捆着，连着一个用破闹钟改装的简易定时器（倒计时5秒）！
“简易钢珠炸弹？！”柱子手一抖，差点把袋子扔了。
“挂在外骨骼挂钩上！”陆砚舟指向地面那几条越来越宽、灰尘喷涌的地缝，“看到裂缝没有？听苏指挥！她指哪，你就冲过去，把这玩意儿塞进缝里！按定时！塞完就跑！懂？！”
“塞…塞地缝里？炸…炸地下的虫子？”柱子脸更白了。
“不然呢？请它们吃钢珠炒肉？！”陆砚舟吼道，随即目光转向苏砚秋，“苏！冰封裂缝！减缓冲击！给柱子指路！标记虫群冲击点！”
苏砚秋没有废话，冰蓝色的眸子瞬间锁定震动最剧烈的地面！指尖雾气如同灵蛇般窜出，精准地覆盖在几条主要裂缝上！“咔嚓！”冰层瞬间凝结加厚！地面的震动似乎被强行压制了一丝！
“这里！右前方！三米！冲击最强！”她清冷的声音如同精确的坐标！
“柱子！上！”陆砚舟咆哮！
柱子看着苏砚秋指向的那条正疯狂喷吐灰尘、冰层不断崩裂的裂缝，又感受着脚下越来越剧烈的震动，一股热血混合着恐惧猛地冲上头顶！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在外骨骼那点可怜助力的推动下，迈开大步，如同一个笨拙的金属傀儡，朝着目标裂缝猛冲过去！
“嘶昂——！！！”
地底传来愤怒的嘶鸣！撞击更加疯狂！苏砚秋维持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
柱子冲到裂缝边缘，看着那深不见底、喷涌着土腥热气的黑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他手忙脚乱地将帆布袋塞进裂缝，手指哆嗦着狠狠拍下定时器按钮！倒计时：5…4…
“跑——！！！” 陆砚舟和林知夏同时嘶吼！
柱子转身就跑！外骨骼的液压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传来！帆布袋里的钢珠炸弹在狭小空间内引爆！无数的钢珠混合着破片和冲击波，如同金属风暴般在裂缝深处疯狂肆虐！隐约传来几声痛苦的嘶鸣和甲壳碎裂声！
【叮！击杀 S1级钻地虫 x 2！获得械能点数：20！】
【叮！重创 S级钻地虫 x 1！获得械能点数：50！】
“左边！五米！两条！” 苏砚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急促！
“收到！” 尝到甜头的柱子胆气一壮，在外骨骼助力下冲向新的目标！塞袋！定时！拍按钮！转身狂奔！
“轰！！！”
【叮！击杀 S1级钻地虫 x 3！获得械能点数：30！】
“正前方！主裂缝！小心！大的要出来了！” 苏砚秋厉声警告！
柱子刚把一个炸弹塞进裂缝，还没来得及按定时器，他脚下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厚实的冰层轰然炸裂！一只覆盖着土黄色甲壳、体型远比之前冰骸虫更加庞大、散发着暴戾气息的巨虫头颅，张开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带着腥风破土而出！首扑柱子！
“柱子！” 众人惊呼！
柱子魂飞魄散！手中的帆布袋掉在地上！他下意识地想跑，但外骨骼在剧烈震动下一个踉跄！
眼看那巨口就要将他吞噬！
“滋水枪！给老子！” 陆砚舟猛地从旁边一个幸存者手里抢过那个烧变形了的“炎龙护符”，看也不看，朝着那巨虫破土而出的、还沾着湿泥的口腔内部，狠狠扣下扳机！
“滋啦——！！！”
一道比之前粗壮不少的蓝白色电弧（75点械能临时强化？）如同毒蛇，狠狠钻进巨虫湿漉漉的口腔！
“嘶？！” 巨虫动作猛地一僵！口腔内部的剧痛和麻痹感让它发出愤怒的嘶鸣！
就是这瞬间的迟滞！
“柱子！炸弹！” 陆砚舟嘶吼！
柱子被吼得一个激灵，看着掉在巨虫嘴边、还没启动的帆布袋，一股狠劲涌上心头！他猛地扑过去，抓起袋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塞进了巨虫因为嘶鸣而微微张开的、布满利齿的口器深处！手指疯狂地拍打着定时器按钮！
“给老子吃下去——！！！”
倒计时：5…4…
“跑啊！” 陆砚舟和楚明璋同时咆哮！
柱子连滚带爬地向后翻滚！
巨虫似乎感觉到了致命威胁，疯狂地甩动头颅，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冰封！” 苏砚秋指尖冰雾狂涌，瞬间覆盖巨虫口器边缘！
“滋啦！” 陆砚舟拼着最后一点精神力，又是一道电弧打在巨虫口器上，加剧麻痹！
倒计时：0！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闷、都要恐怖的巨响，从巨虫的口腔内部爆发出来！
巨虫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狠狠砸中！覆盖着厚重甲壳的头颅瞬间被撑大、变形！暗绿色的粘液混合着破碎的甲壳、钢珠、血肉，如同被挤爆的脓包，从它口鼻眼耳等所有孔窍中狂喷而出！
【叮！击杀 S级掘地领主！获得械能点数：100！】
庞大的无头虫尸轰然砸落，激起漫天烟尘。
仓库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骨骼关节漏油的“嗤嗤”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柱子瘫坐在虫尸旁，看着那还在抽搐的庞大躯体，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冒着烟、但依旧“坚挺”的破烂外骨骼，突然发出一声劫后余生、又带着点神经质的狂笑：
“哈哈哈！塞…塞进去了！”
“真…真他娘的…得劲！”
陆砚舟靠回冰冷的金属板，看着视野里新入账的械能点，又看了看楚明璋投来的、亮得惊人的眼神，焦黑的嘴角，终于扯出一个畅快淋漓的弧度。
火力不足？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滚烫变形的“滋水枪”。
又看了看柱子身上那台冒着油烟的破烂外骨骼。
“老楚…”
“现在信了？”
“恐惧这病…”
“就得用火力…往死里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