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蓝光界面突然浮现猩红数字,倒计时开始疯狂跳动——
71:00:00 小时
陆远心头疑云翻涌:““浪屿小馆””这名字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像段模糊的旋律。他从未听过这家酒吧,却又莫名觉得那会是命运的转折点。尽管前路未知,但系统的出现如同一道微光,在他破碎的梦想废墟上,悄然燃起了组建新乐队的希望之火。
“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新生,那么我来了。”
陆远起身走向排练室铁门,门外暴雨己渐成淅沥小雨,梧桐叶的水滴顺着门缝渗进排练室,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斑点。
他摸出手机,在高德地图上输入"浪屿小馆",屏幕蓝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定位图标跳出的瞬间,导航提示"距离18公里,预计车程40分钟",红色路线像道伤疤横亘在城市版图上。
他跨上锈迹斑斑的二手摩托,拧动油门时链条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后视镜里,街边"天籁音乐培训""星光乐器行"的霓虹招牌飞速倒退,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系统倒计时在视网膜上灼烧,他握紧车把冲进雨帘,溅起的水花拍打着裤脚,像无数细小的鼓点,催促着他向那座亮着暖黄灯光的小酒馆疾驰而去。
星海城海边,连丰路,晚8:00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铺在海面上,海风带着咸腥,卷着细碎的浪花扑向岸边。不远处的礁石旁,一家小酒吧在夜色里亮着星星点点的灯,暖黄的光晕透过彩色玻璃酒瓶,在潮湿的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酒吧门口挂着块木质招牌,被海风侵蚀得有些斑驳,上面用褪色的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酒瓶,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浪屿小馆”西个字。
酒馆内的小舞台被一圈泛红串灯勾出轮廓。主唱翻唱着老歌,声线平稳无波,键盘手按出规整节奏,台下掌声稀稀拉拉。唯有舞台后排的架子鼓后,短发女孩成了焦点——她额角滴着汗珠,鼓棒在掌心碾出汗渍,正用力砸在鼓面上。军鼓与镲片的声响如劈开浪头的船桨,精准卡进旋律,让温吞的音乐陡然有了筋骨,甚至带得前排酒杯里的酒液都轻轻晃了晃。
一曲终了,林小夏甩了甩汗湿的短发,鼓棒在掌心敲出轻响,走到吧台前。中年光头老板早从冰桶里捞起一杯冰水推过去,金属杯壁凝着的水珠在吧台上洇出湿痕:"打得好。"
她仰头灌下半杯水,发梢的汗珠滴在杯沿:"孙老师,明儿我不来了。"
冰块在玻璃杯里哗啦作响,光头老板擦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时吧台后的串灯在他锃亮的脑门上晃出光斑:"怎么了,小夏?"
林小夏把空杯推回去,指尖蹭着杯口的水珠:"京城的逐日音乐发来消息,我之前投的乐队鼓手简历通过了。"她垂眸转着鼓棒,金属与吧台碰撞出细碎声响,"他们让我下周就去报到,组新乐队冲音乐节。"
孙老师眼底浮起笑意,粗糙的手掌抹过锃亮的光头:"那好吧,小夏,去追逐你的音乐梦想。"他往林小夏空了的杯子里添了块冰,金属勺碰撞杯壁发出清响。
林小夏指尖着鼓棒,声音带着几分感慨:"您当年愿意手把手教我打鼓、讲乐理,我一首记在心里。那些编配技巧和舞台经验,比任何教材都珍贵。"她抬头望向吧台后泛着微光的老式留声机,"圈子里谁不知道,能得您指点的机会有多难得。您从音乐学院退下来开酒馆,收留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乐手,其实是换种方式守护音乐。"
孙老师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喉结剧烈滚动:"都过去了。"他抹了把嘴角,镜片后的目光灼灼,"去京城别犯倔,遇到好机会就抓住。要是碰上编曲、配器的难题..."他忽然笑起来,眼角皱纹里都浸着暖意,"这破酒馆永远给你留着鼓,也给你留着个能解难题的老家伙。"
“浪屿小馆””外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在潮湿的路面上流淌。陆远将摩托车停在浪屿小酒馆外歪斜的停车线里,锈迹斑斑的车身还在往下滴水。
陆远跨下摩托车,锈迹斑斑的车架在夜风中发出吱呀声响。他仰头望着"浪屿小馆"褪色的木质招牌,海风卷着咸腥的潮气掠过发梢,将招牌下摇晃的海星灯吹得叮当作响。指尖无意识着油箱上的银色胶带补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指引,穿越了大半个城市。喉咙发紧,他不确定等待自己的是转机还是又一场徒劳,鞋底碾过积水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刹那,视网膜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机械音毫无预兆地炸响:"小提示:浪屿小酒馆初步探索完成,己抵达目标地点......"未等他反应,新的提示如血痕般蔓延开来:"系统任务提示:留住林小夏——请立即进入浪屿小酒馆,阻止鼓手林小夏离开。"陆远的后背瞬间绷紧,吉他状的吊坠在胸前发烫,仿佛在催促他推开那扇透出暖光的木门。
陆远推门进去之后,风铃叮当作响。他浑身湿透的模样格外狼狈,雨水顺着利落的下颌线不断滑落,未干的碎发凌乱地搭在额前,却丝毫不减那双漆黑眼眸的锐利。湿透的黑色卫衣紧贴着精瘦身躯,隐约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整个人像是从雨幕里走出的冷峻雕塑。
吧台前,孙老师握着啤酒瓶的动作骤然僵住,镜片后的目光死死锁住陆远,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着瓶身。林小夏则攥着鼓棒转身,短发被汗水浸得发亮,沾着碎钻的耳钉在暖光下闪了闪,杏眼圆睁透着戒备,玫瑰色的唇微张,露出一截贝齿,美得张扬又锋利。
陆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孙老师光亮的额头、擦拭酒杯的熟悉动作,竟与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又深刻的画面完美重合。就在他呼吸一滞时,孙老师手中的啤酒瓶重重磕在吧台,浑浊的液体溅出杯沿:"陆远?"
这声呼唤像把钥匙,瞬间拧开记忆的闸门。陆远踉跄着往前半步,喉结剧烈滚动,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孙老师?"